通过车夫的这番话,在场之人能听出来的,最多是柳三姑娘没有出手救下二姑娘,但以当时的情形来说,柳三姑娘也不算有什么大过错。
但车夫接下来的一番话,直接给柳絮儿定了罪。
“我当时心中焦急,想着实在不行只能先不管马车救下二姑娘,当时我回头查看情形,就看到三姑娘踹了墨菊的手。我想伸手去抓已经来不及了。”
刘知县觉得差不多了,刚想拍板又收回了手,朝座下之人询问道:“世子,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日,我在官道上,看到了孤身一人的柳二姑娘。”
楚无殇看似毫无意义的一句话,实则给众人确认了两个信息,一是柳二姑娘确实下了马车,二是只看到了柳二姑娘一人。
那么同马车的柳三姑娘去哪儿了?肯定丢下柳二姑娘,自己跑了啊!
为什么跑,或许是因为害怕流民,也可能是因为根本就不想救她姐姐,围观众人纷纷将目光投注在柳絮儿身上。
“没想到这姑娘,说话温温软软的,心肠却这么歹毒。”
“没听说过最毒妇人心吗?”
“许是这里头,还有什么缘故也不一定,咱们再看看?”
刘知县用力一拍醒木,示意众人肃静。
“柳三姑娘,你还有什么话说?”
柳絮儿脊背挺得笔直,看不出一丝慌乱。
“是的,我与堂姐关系并不亲密,但与她也无冤无仇,我有什么理由要害她?”
这话刚说出口,柳月儿就冷笑一声道:“你为什么要害我?那是因为你嫉妒我,你嫉妒我才貌惊人,嫉妒我得爹娘宠爱,而你一无所长,连伯父伯母都不喜爱你!”
“扑哧~”
公堂上有人笑出声,刘知县正准备呵斥,看到那人是陈懈,把话又咽了回去。
“才这种东西,咱们也不好评论,这貌嘛,想必大家有目共睹。”
柳月儿顶着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样子委实滑稽,而柳絮儿虽然带着帷帽,但影影绰绰都还能看得出来,是个极美的人儿。
至于才,这东西确实不好说,总不可能在这种严肃的场合,让二女分别吟诗作对吧。
不过柳絮儿举止有度,不卑不亢,让人难生厌恶之心。
反观柳三姑娘,咄咄逼人,言辞刻薄,让人难有好感。
“这柳三姑娘怕是从来不照镜子吧,难不成他们官宦人家也用不起铜镜?”
“哈哈哈!”公堂内外一阵哄笑声。
被人公然评论相貌,还说她不如柳絮儿,柳月儿气得发抖。
柳絮儿心想陈懈虽然只说过两次话,但每次都能说到点子上,难怪陆叔叔让他跟过来。
想到陆循,柳絮儿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眼神愈发坚定起来。
“因这车夫和世子的证词,是整件事的关键,刘大人,可否允我问问这两人?”
“可!”
柳絮儿又行了个礼,莲步轻移,先是走到了车夫身边。
“你说,事发之时,我与墨菊、二姐姐说的话都听到了,那你可否听到,二姐姐当时对我说了句话。”
车夫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当时,当时——二位姑娘说了许多话,我怎知是哪句话?”
“那么二姐姐掉下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总该记得吧?”
“你先别着急说,既然咱们三人当时都在场,何不找来纸笔,我三人将当时二姐姐说的话,一一写下?”
刘知县突然像是被提起了兴趣,大手一挥:“就按柳三姑娘说的,拿纸笔来!”
柳絮儿接过纸笔,不加思考就写下了一几句话。
柳月儿看了地上的车夫一眼,咬牙提笔开始写。
唯独车夫,手抓着笔,越抖越厉害。
在场之人,都看出了些许端倪,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催促。
“怎么不写,快写啊!”
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车夫满头大汗。
“回大人,小的不会写字。”
柳絮儿似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不会写没关系,我与二姐姐都写了下来,你只要说出来对得上也行。”
车夫下意识去看柳月儿,却见柳月儿眼含警告。
“我,我说,二姑娘让三姑娘救救她!”
柳月儿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得意地看向柳絮儿。
却听柳絮儿忽然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