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沉眠等了不知几个日夜，反正他觉得这里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一天，他陪着雪地里沉睡的南燕等着门外的人归来。

可等了又等，直到枕沉眠开始心生烦躁的时候，院门终于被打开了。

可却不是慕长寒。

是一群修士，其中几个枕沉眠还有些印象，他们身形狼狈，推开门的时候踉踉跄跄，嘴里也是念得振振有词。

“疯了，疯了，他疯了！”说罢大喘几口气，脸上的伤口淌了一脸血。

恐怖至极。

“师尊，那人尸体就藏在这里，我们找找兴许还能阻止他！”

“找，快找！”

几人急了眼一般，疯狂在院子搜刮，南燕尸体放的光明正大，不出一会儿就有人看见，从地上抓起来扛到了那位白毛师尊面前。

“还真是！没想到慕长寒动用邪术将他保存那么久，简直是荒谬！”

“师尊，我们现在怎么办？”几人忧心忡忡。

“慕长寒已经疯了，我们带着他去找他，看能不能博得一线生机。”

几人三三两两的离去，步伐参差不齐，慌不择路。

枕沉眠想也没想的跟了出去，刚出了门就想到自己出不去，结果一脚踏出了院子。

他心了然，停住了两秒就跟上了那群人。

那群人去的是广场，那地方也是南燕死的地方，不过这时候广场更像是地狱。

慕长寒脚踩尸堆，站在最高点，手中长剑滴血，墨发披散，似是杀红了眼，眼眶都在泛红。

如此场面，枕沉眠还是大吃一惊的。

慕长寒本性虽然是刻在骨子里的冷漠，也曾俯瞰众生，但却不会如此大开杀戒。

堆成山的人，如河流般的鲜血，枕沉眠甚至从众多尸体中看到了两个熟人。

是那个世界的男女主，死相凄惨，似乎经历了激烈的斗争，浑身衣物没有一处是好的。

女主是狐妖，如今已经成了一只没有任何灵力的狐狸。

她的内丹碎了，男主的经脉也全碎了，一眼过去，只有钳制着南燕尸体的那群人还活着，这山中竟没有一个活人了。

“慕长寒！你看好了，这可是南燕，他现在在我们手里，如果你不想他的尸体有事，就收手吧！”

慕长寒终于在冰冷腥臭的人堆里抬起了头，也不过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南燕的尸体就此化成了灰飘向了慕长寒。

那群人惊了，个个目瞪口呆，害怕的瑟瑟发抖，只有那掌门还不敢相信的吼道“你真是疯了，那可是南燕！你不是最爱他吗？！你毁了他的身体他还怎么回来？！”

“他…不在这儿…”慕长寒叹了口气。

掌门茫然“什么……？”

慕长寒缓缓抬起了手，随着动作衣袖滑落，露出了他苍白的手臂，那上面覆盖了一条条血红的咒印，惹的人心一阵颤抖。

禁术，慕长寒刻满了全身，他难道不怕万灵反噬，让他爆体而亡吗？

不等枕沉眠震惊回神，只见慕长寒伸手指向了天空，那里已经有乌云盘旋，他喃喃道“他在天外，我要破了那天。”

他说的很风轻云淡，可却已经足够让人心慌慌。

别人若是这么说他们不信，可这是慕长寒，断情绝爱，如今为了爱，疯魔的不成样子。

杀了满山仙宗，如今只剩与他们一派的人。

枕沉眠心里慌乱，不免的害怕起来，他听小肥鸟说过，脱离这个世界的前提是要魂飞魄散，到最后一粒尘埃都不会留下。

慕长寒当真是疯了！

杀了这世界的主角，又将禁术刻满全身，如今还要捅破了天！他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

枕沉眠想要阻止他，他踏过满地的尸体，踏着让人难以忍耐的血腥味，冲到慕长寒面前，可是他的手掌穿过了慕长寒。

这他才意识到，记忆里的他已经死了。

而且是以任务失败的情况而告终，他当时根本不敢停留，死后没有任何犹豫的离开了世界。

后来如何，虞柯总是不敢去想，不敢去问。

没想到，慕长寒在他走后，疯成了这样。

枕沉眠空落落的看着自己的手，那只与慕长寒擦肩而过的手在微微颤抖。

“疯了！”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枕沉眠缓缓抬头，视线模糊了一阵后逐渐清晰，慕长寒披着雷劫冲上了天空。

“慕长寒！”枕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