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嘉拿起三明治,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味道不错,然后跟孟祁安聊了起来。
“这家店是你开的,那方琦姐呢?她开了挺久了,怎么舍得转让出去。”
“四年前她结婚了,没多久就怀孕了,酒吧翻新过后生意好了不少,两边兼顾不过来,便把这家店转让出去了,我当时刚好回国,就盘了下来。”
孟祁安拿出一块奶油奶酪放在一个玻璃碗里隔热水软化,然后把量好的细砂糖倒进去,用打蛋器搅拌均匀。
听到方琦结婚生子了,顾南嘉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又因当初没有跟她好好道别,心生愧疚。
“那这里为什么有我的照片。”顾南嘉看着孟祁安握着打蛋器的手问道。
“你当时走的一声不响的,我就把照片贴在那里,,万一你哪天回来了呢,我也能早点见到你。”他一边搅拌一边说,还看了顾南嘉一眼。
她心虚地低下了头。
“还有没有想问的?”
顾南嘉摇了摇头。
“那该我问了,你当初为什么转学?”他往另一个碗里打了两个鸡蛋,又另外打了一个,只取出了蛋黄,然后打散成鸡蛋液。
“当时我家出了点变故,没办法,我就转学了。”她语气极轻。
“那庄先生为什么说你是他女儿?”
“我家出了事后,德叔收养了我,我就成了他女儿啊。”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有些伤害没有发生过。
“你以前不是说要法学专业吗,怎么跑去画油画了。”他往软化后的奶酪里倒入少量的鸡蛋液继续搅拌。
“高考没发挥好,分不够,就去美院。老师说我画画挺有天赋的。”她想说有时候觉得法律没用,但忍住了没说出口。
孟祁安又往凉拌着的奶酪里加入鸡蛋液,想起了那两幅画,的确画得挺好,只是风格太过于沉闷。
“你一次也没回来过吗?”
顾南嘉闷闷地说,“毕业后我总在外面跑,就是去写生,你知道吧,回过几次,但很快就又走了。”
他把最后的鸡蛋液也倒了进去,继续搅拌。
“你一次也没来找过我。”他淡淡地说。
“我没你的联系方式,而且我也不敢,我跟以前不一样了。”她眼里染上了些许哀伤。
孟祁安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人都会成长的,没有谁能一直如初,你说你不一样了,难道你就不是顾南嘉了吗?”
“我当然是。”语气里带着笃定和认真。
孟祁安把搅拌好的芝士糊倒入淡奶油和香草精,搅拌均匀后又加入过好筛的玉米淀粉继续搅拌。
“这次别走了,好吗?”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
她鼻子泛酸,眼里浮出朦胧的水汽,“我不打算走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孟祁安松了一口气,他拿出模具,铺上油纸,把面粉筛放在上面,一点点过滤着调好的芝士糊。
顾南嘉看着他托着玻璃碗的手,这双手弹过她脑门,拉着她逃离过伤害,在她低头辅导功课的时候往她嘴里塞过巧克力,从他母亲的月季园里给她摘过一朵粉色的月季,为她处理过手上伤口,现在他用这双手为她做芝士蛋糕,只为她一个人。
她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要怎么做,要做到多好,才能配的上他这样的人。
孟祁安把盛着芝士糊的模具放进烤箱里,调好温度开始烤。
他收拾好一片狼藉的操作台,把那些工具一一清洗干净,顾南嘉继续小口小口地吃着三明治,然后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她不禁想,要是时间就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孟祁安忙完后,从冰箱给她拿了瓶牛奶拧开盖子递到她面前,“喝点牛奶,别噎着了,烤个二十分钟就好。”
她伸手接过牛奶,喝了两口,放下时嘴边留下一点奶渍,就那样大喇喇地挂在那粉红的唇上,孟祁安喉咙发干,他紧抿着嘴唇,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重重地压在顾南嘉的唇上。
顾南嘉以为是吃三明治的时候沾到嘴上,低头连忙拿着纸巾擦拭着,脸颊又开始不争气的燃烧起来,连耳朵也爬上了可疑的红晕。
孟祁安侧头看着她红透的侧脸,不禁暗想:还像以前一样那么容易脸红,样子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她大概不知道她这副样子有多吸引人吧。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顾南嘉触电般地僵硬在原地。
孟祁安以为捏疼了她,赶紧松了手,“捏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