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爱军的口风松动,但截至目前,刘筱云并没有任何实际的变化。
相对应的,老兵们对他的态度依旧疏远。任由刘筱云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发呆,没有人主动找他说话,也没有人谈论任何跟他相关的话题。
而当夏承安走进来的时候,这些老兵们却显得热络了很多。
“夏承安,听说你去参加军训,还受了地方领导的表彰,奖状呢,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啊?”
除了刘筱云,宿舍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军地共建的事情常有,但能受表彰却很罕见。
此次团里抽调了二十几号人过去,只有夏承安一个人获此殊荣。这种蝎子粑粑独一份的荣誉,跟其他连队的人吹牛的时候都倍有面子。
夏承安看了远处坐着不动的刘筱云一眼,心里有些忧虑,却也经不住这么多人的催促,只能从储物柜里找出那本红绸上写着烫金大字的荣誉证书。
华丽的外壳只是一层保护,里边夹着的那张薄薄的纸张才是重点。
隽秀的欧楷写就的颁奖词下,金山学院校长的亲笔签名和学院的公章充分证实了这份奖状的含金量。
奖状上的文字被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奖状也在每个人手上传了一圈,当夏承安将其重新放回储物柜后,老兵们终于七嘴八舌地发出了感慨。
“这人跟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这次抽调的听说全都是团直属连的骨干啊,那么多老兵,干不过咱们一个新兵,嘿嘿,以后看他们谁还敢狗眼看人低。”
“想那些干球,以咱们现在的战斗力,莫说团直属连,就是这几个坦克连,谁还好意思跟过去那样对咱们鼻孔朝天说话?”
坦二连的老兵们一如既往地自信,但如今他们的胸怀已经放眼全团。
自信之余,还有那么一点适当的骄傲。
夏承安明白,这些
内在的心态变化,很大程度上来自坦二连整体战斗力的明显提升。
“说到底,战斗力才是咱们挺直腰杆子跟他们理直气壮说话的底气。自从师长观摩了咱们的实弹射击之后,一连那些家伙现在都有意无意想压咱们一头了。”
“没错,以前开饭之前拉歌,咱们那是吼破了嗓子,人家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现在你看,那调门,就是要比咱们高半截。瞧他们那赢了的模样我就想笑,以前那牛哄哄的模样哪去了?”
其中一名老兵促狭的形容顿时惹得在场所有人都哄笑了起来。
而一向不喜欢背后议论的李爱军也没有阻止这些议论,反而坐在床边饶有兴致地聆听着。
“所以说,咱们训练还是得努力。不仅要射击强,其他方面也得强。听说团里已经弄出了其他科目的升级训练法,得催连长多去团部走走,不能成天看着咱们。”
“对,咱们现在训练哪还需要人看着。说真的,以前训练累死累活,一回来感觉人都垮了。现在不一样了,我是巴不得一整天都泡在训练场里,要是允许,在那里安营扎寨都行。”
说话的老兵是204车组的一炮手。
连月来的训练让他明显感觉自己与特级水平的距离正在缩短,只要再加强其他方面的学习,想来再过两年,他绝对能成为继李爱军之后坦二连第二个特等射手。
能获得这样的殊荣,就算将来必须要离开这里,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了。
说到这里,老兵的目光转向了一直含笑不语的夏承安。
能够让自己对那个奢望重新产生期待的,就是眼前这个从不居功自傲的列兵。
“夏承安,你让我们都进步了,你也得为自己多考虑。车长专业的证书可不好考啊,你又这么忙,最后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实在不行,找连长反应一下,别往你身上压其他担子了。”
说话的同时,眼睛不由得往刘筱云那边瞟了一下。
他很清楚,眼下夏承安面临的最大.麻烦就是这个除了瞎胡闹啥都不行的家伙。
明知道夏承安和刘筱云感情深,说这些很容易引起夏承安的反感,但为了夏承安的将来考虑,他还是决定当一回恶人。
“有些人有些事,栽在自己挖的坑里头,就得自己爬出来才能长记性。今天靠别人拉一把,明天靠别人拉一把,一旦形成依赖,跌倒了他都会躺在地上哭着喊着叫人拉他一把。”
形象且犀利的比喻,让夏承安都不由得陷入了思考。
而一直坐着不动的刘筱云,此时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