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原因,却还是忍住了询问的欲望。
他们很清楚,比起那始终保持的憨傻的笑容,在某个瞬间那湿透的眼眶,才最能表达这个大小伙最真实的情绪。
待宋小林鼾声响起,这些老兵们才不约而同走出宿舍,凑在山墙根下,小声讨论起心头的疑惑。
“这小子不应该来得这么早啊,团里去接人的车不是说七点才出发么,他怎么回来的?”
“看样子没少走路。不过这么冷的天,就这么走回来也不太可能。训练场离这里那么远,搞不好走半路命都得
搭上。”
“那会儿我迷迷糊糊听连部门口有车回来,莫不是连长亲自去接了?”
“别瞎猜,连长昨晚值班,怎么可能走得开。不过肯定有人接这小子。问题是,他好好地不等团里派去的车,回来这么早干什么?”
“莫不是跟夏承安闹别扭了?”
“那就更不可能了。夏承安什么脾气咱们都知道,他现在恨不得给这小子掏心掏肺呢,怎么可能闹别扭。这里头肯定有什么问题。”
胡乱的猜测倒也与事实相去不远,但到底也只是猜测,终究不可能将真相猜得一清二楚。
李爱军也在旁边听了两耳朵,不过发现这些家伙的想法越来越离谱的时候,到底还是没好气地骂了两句,随即匆匆走向了连部。
与其在这里瞎猜,倒不如直接去问封定边。
李爱军很清楚,这事儿绝对跟连部值班的首长脱不了干系。
当李爱军推门走进连部的时候,封定边正揉着通红的眼睛,跟梁红兵一起整理着即将为复员的老兵们披戴的大红花。
看到李爱军朝自己敬礼,两人放下手头的活计匆忙回礼之后,梁红兵便招呼道:
“你来得正好,赶紧过来搭把手,帮忙把这些绸带捋一捋。”
李爱军阔步上前,从封定边手里接过有些凌乱的红绸带,看着对方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边干活边咧嘴笑道:
“连长昨天值班就没眯瞪一会儿?要不现在先前睡会儿。”
听李爱军也这么劝自己,封定边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抬手使劲在脸上搓了两把,让自己看起来显得精神些许,这位疲态依旧不减的连长这才没好气地骂骂咧咧道:
“还睡个球。吃过饭就要集合去大操场了,一睡模样更难看。宋小林这个瓜怂,我真想把他留下来,每天起来都踢他两脚。”
说到宋小林,封定边似乎也明白李爱军找过来的原因。
见对方不接自己的话茬,却也没藏着掖着。
“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学来的,硬是要演一出不告而别。结果演技不精,被另一个混球发现了。”
“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个混球也想演一出义薄云天,脑子一热就跟着出去了。我过去一看,嚯,好家伙,足足走了有十几里地。”
回想起夜色中那两道狼狈的身影,封定边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当时恨不得照着这俩货来一套军体拳,年纪轻轻就爱瞎折腾,真要
折腾出事,连里怎么跟他爹娘老子交代。
李爱军,今年咱们挑人,真得眼睛擦亮点,挑两个听话点的。要是年年都来这么几个活神仙,我这连长干不满人估计就没了。”
封定边气咻咻地抱怨非但没让侧耳倾听的两人感同身受,反倒惹得梁红兵忍俊不禁。
“连长,你现在这个情绪可要不得。以前你不总是指着宋小林说,老实听话尽是孬兵,怎么现在反倒变卦了?”
“再说了,前几天去团部开会,政委不也说了嘛,时代在向前发展,如今的年轻人个性越来越强,老一套的管理模式已经跟不上套了。咱们得善于观察,善于思考,善于总结。要把他们的个性用在合适的地方,真正化不利为有利……”
梁红兵习惯性地扯出一番大道理来,让封定边大有唐僧念紧箍咒的感觉。
他何尝不知道这些理论,只是理论与实际总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如今的他连夏承安那个混球都还没有用好呢,要是再来这么几个,那真是要他老命了。
“我要像你一样乐观,这些瓜怂还不反了天了。反正今年咱们挑人得留点神,改明儿我就去找那几个新训骨干好好交代一下,咱们连今年招人一定得慎之又慎。”
听着封定边的抱怨,李爱军的嘴角扯了扯,到底还是强忍着笑意提醒道:
“连长,今年咱们还机会挑人吗?”
一句话,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