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是有些旧人情谊在的。

九原，位于并州中部，乃是一座平原城市，已经开春，四周到处都长满了密密麻麻地青草。

杨文清赶到的时候，各地总督都已经到齐了。

塞北省路麒麟、草原省怒格尔、戈壁省刘闯这三位老相识站在万凯的宫门前，瞧见他来了，立即迎了过来。

“老杨，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来的。

“文清啊，你总算是来了，刚才大帅还问起你呢。

杨文清和几人点了点头，“老哥哥们稍后，我先去见见大帅，然后我们再聊。”

“好，你快去。

杨文清快步朝着宫内走去，途中遇到了站在门外抹泪的万家人。

“杨司令。”

“杨将军。

“杨叔。

一时间，万家人纷纷朝着他拱手一拜。

别看杨文清这家伙之前就不是万家一脉的人，但他到底是和这些万家人都是老相识，小时候他也曾给这十几个万家的儿女买过吃的喝的，经常登门。

“你们辛苦了。”杨文清朝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走入里面。

“是文清来了吗?”里屋，万凯倚靠着窗户，脸上还有一些亮光，依稀能够看到他脸色的苍白和有气无力的模样“大帅，是我来了。”

杨文清走到近前，便瞧见万凯抬手示意他落座在对面，“你那小女儿嫁给了张影，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今天不来，可就来不及了，去年的时候我看大帅身体还坚朗，怎么才过了一年....

“老了，早年还能上马开弓打猎，追逐沙漠狐狼，现在老夫体内的旧疾爆发，牵连筋脉，动一下都要缓和半日，医生说，我也没有几日活头了。”

“庸医当诛。

“哈哈....”.

万凯低沉地笑了笑，然后指着旁边的杨文清，“你啊，总是这么会体己人，行了，你杨文清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靠山，有张影护你杨家，你那些儿女后辈，只要不自己作死，一辈子富贵无忧，倒老....

“老夫去后，我这三十多个儿女，也不知能否保住性命。

“没这么难的，若是大帅觉得他们往后的日子不好过，那就来我山河省，老夫的府邸，总还有子侄辈:一口吃的。万凯笑了笑，“还是不麻烦了。

说着，他话锋一转，“是张影让你来看看老夫什么时候死?”

“自己要来的，张影若是让我来，我还不如待在家里困一觉，这大老远的，都是老胳膊老腿，早年征战的枪伤一直不利索，过河的时候打湿了鞋，现在脚底还是凉的。

“那我让御医给你开一副药泡泡?

“诶，还是万统领你最懂我。”

“哈....”.

两人相谈甚欢，足足在房间里面谈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最后是万凯睡着了，杨文清才迈步离开了屋内，他的心情有些沉重，顶多还有半年，快则一两月，这一口气就续不上了。

他临走之前，还看到了藏在万凯身后柜子里面的人参，那都是几百年的老山参，关键时候能够续命传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