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便折算下来归还一半,我想偌大的丞相府,不至于吞了一个陪嫁丫头的嫁妆吧。”
丞相夫人差点暴怒,但也只能咬牙切齿应道:“行,明日我让人盘算了给你送去。”
“安安谢过夫人。”
如今的她已经算是表面上答应了替嫁,因此也不用继续在纪方兰跟前伺候,为了丞相府的面子,不得不择了一间别院与她暂时住着。
只不过,并没有任何的下人丫鬟伺候。
纪安望着简陋的偏院倒还乐得清闲。
她犹记得这些年,丞相府拿着母亲的嫁妆大肆修缮,甚至柳明悦借着母亲的嫁妆给自己添了不少的金银首饰。
可她呢,上一世嫁给国公府,却一点陪嫁之物都没,连丫鬟下人那也是些老弱病残。
在那十五年里,纪安多次走投无路,求着柳明悦归还一些来助自己渡过难关,可最后呢?闭门不见,撇清关系,甚至到处造谣她并非丞相亲生。
一步一步,逼着她走到那般地步!
她恨!
恨明明是自己的父亲,却任由丞相夫人把她赐给纪方兰为丫鬟,恨她这个父亲从未出言唤过一句她的名字,恨丞相府从不承认母亲的存在,恨……
丞相府主院落内。
柳明悦身为丞相夫人,为了稳固纪安能够顺利的代替自己的女儿下嫁给国公府,嫁妆归还一事办得十分利落。
这不,看着管家带来的账本以及一箱银子,纪安只是简单地冷冷瞥了一眼,便抬手打断了管家的话:“你刚说这里总共多少银子?”
柳管家一愣。
向来不敢与他多言的纪安,今日竟一丝畏惧他都没?
难道是忘了之前是如何一次次地跪着求他,不再打她的日子了么?
账本一合,嗤之以鼻:“我说纪安,你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要不是丞相夫人开恩,看你穷得一个子儿都拿不出,这些钱,你一辈子都见不到。”
“也不知道你走的哪门子狗屎运,能代替大小姐嫁给国公府,啊呸!”
纪安清楚柳管家的来历,她已然重生,若在这时不拿出些主子风范,日后就算有了庶女身份,也依旧会被府里的下人随意打骂。
嘴角淡扬哼笑,一把将账本狠狠地甩在了柳管家的脸上。
“柳管家,你可知罪!”
突如其来被账本甩了一脸的柳管家,瞬间吓得一激灵:“知什么罪!知什么罪!我看你是皮又痒了,好久没挨皮鞭子了是吧!”
门外听到动静来看戏的下人们一个个震惊不已。
纪安居然敢……敢对柳管家动手了?
一时之间,柳管家被盯得恼羞成怒,抬手就要从腰间抽出随身系着的软鞭子。
这软鞭子可是他在丞相府里横着走的宝贝!
丞相夫人亲赐!谁敢不听,鞭子伺候!
恰好此时,纪丞相听闻那个陪嫁丫头所生的女儿愿意替嫁,便想前来看看,免得日后嫁出去了,在外胡言乱语辱了他的名声。
可不想这偏院门口聚集着不少下人,一个个满脸的震惊与不悦。
里面,发生何事?
众下人心里暗暗地想见纪安被软鞭子抽得哭天喊地的求饶样。
然而突然见纪丞相出现,瞬间害怕地想大叫,却被纪丞相一个眼神示意,吓得是走也不敢走,吭声也不敢吭声。
此时里面传来纪安有条不紊毫无畏惧的声音。
“我母亲的嫁妆折算下来少说十几万两白银,丞相夫人已允诺归还一半,便算它六万两银子,怎是这一小小木箱里的银子就够的,你身为丞相府的管家,却胆敢偷盗丞相夫人归还的钱,我看你才是皮痒了!”
“你……你胡说!”柳管家言辞闪烁。
纪安目光注意到对方的紧张神色,漫不经心的唇畔染上了些许冷峭的弧度:“丞相夫人向来一言九鼎,怎会少了我这点银两,定是你欺上瞒下,见我在府里无人撑腰,想着就算拿走一箱银两,我也不敢告诉丞相夫人,对么!”
柳明悦虽爱财,但也清楚如今的局势,一旦稳不住我,这府里上上下下没人再能代替她宝贝女儿下嫁出去,自然也不会在这区区几万两银子上面动手脚。
柳管家在这丞相府里那么多年,贪心的性子早就是人人皆知,只不过她纪安没想到的是,偷个几千两也就罢了,居然直接私下拿走了一箱!
“你不要胡言,什么十几万两,账目上就是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