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它露土那一块,有一些类似金丝猴一样的金毛毛,前些年有京城来的货郎问金毛槲橛,说是有钱人家里流行用它做盆栽,还有一些白毛的,咱们叫白毛蛇,他们叫九尾狐,变来变去,慢慢很少有人知道它还能治疗骨伤。”
“所以,我前两日卖掉的槲橛,老板是当盆栽植物收的货?”柳泠泠啧啧直叹。
“八成是。”
柳泠泠蹲在角落认真研究起槲橛尾部上的金毛,触手感觉绒绒的软软的,叶片背面也是小圆点点的金毛,很神奇,可看久了有些密集恐惧症,至于白毛的槲橛,倒是没瞧见。
这个时空与她认识的历史并不大一样,好歹这制作黑玉断续膏的重要药材在这个平行时空里变得不受重视,变成了景观植物。
“亏大发了。”她嗫嚅着。
有钱人喜欢用家里装修来彰显地位和身份,收藏更是个大坑,为了自家园林别出心裁又体现价值,根本不在乎耗费多少人力金钱只追求一个你无我有。
既是喜欢那两撮金毛,槲橛就不会按照药用价值来售卖,无良奸商偷换概念和名字,它就成了贵人圈子里炙手可热的金毛槲橛。
她迟疑问道,“两株一两便宜吗?”
张四月听到价格在旁偷偷瞪眼,但这个钱也就是羡慕的份了,阿猿采回来的东西跟他们无关。
钟阿婆眼底闪过笑意,抿了一口水后道,“看金毛多少,大株的金毛自然多,再加价也是有的,对了,我说的是这个小集市。”
柳泠泠听出钟阿婆的弦外之音,颔首,“我知道了。”
钟阿婆笑着,“你是个聪明孩子,阿猿也是个好孩子,好人有好报,合该你们今年发财哦。”
柳泠泠立刻斗志昂扬,笑逐颜开,“快吃早餐,一会就去山里。”
张四月怔了怔,“他们放言不许咱们进山,该不会跑到咱们摘菌菇的地方守着吧?”
柳泠泠弯着眉眼对她笑,吃饼姿态异常优雅,早在心里计较过这个可能了。
看着坐在对面吃相缓慢优雅的女人,神情中带着运筹帷幄的淡定,黄鹄禾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小得意。
须臾,柳泠泠才淡定开口,“咱们两家带着全村人满山捉迷藏,真是稀奇景,山这么大,咱们上哪摘不一样,有婆婆在,还怕找不到能卖钱的野菜吗,看谁先耗死谁?”
这么一说,大伙都释然了。
钟阿婆抬头看了眼天色,“日头正盛,过了正午再去吧。”
柳泠泠站起身,擦掉嘴角饼沫,眼神犀利道,“就现在去,我要让他们连中午饭都吃不成,咱们带上吃食和家伙,出发。”
…………
…………
这边人进山了。
村里也响起了锣鼓声。
“快去人跟上,柳氏进山了,阻止他们,不能让她再摘光了竹荪。”
人,从,众……
手上播着的甜豆丢下了,灶里生的火灭了,爬到一半的树也不爬了,纷纷跟着往山里跑。
两拨人开始了游击战。
在路上,柳泠泠几人就已经商量好作战步骤,由黄鹄禾和许有船守在她们摘野菜菌菇的附近阻止村民靠近破坏,她们需要抓紧时间采收,就只寻大个的下手,这边受不住了就立马换地方。
村民也不是都傻,看见她们从哪片树林出来,必然会派几个人寻过去做标记以方便村民自己下手,剩下的又跟着柳泠泠东奔西跑,有时候是烟雾弹,有时候是根本看不上眼的野菜地。
但春天的山里好东西实在多,正所谓春季山中无杂草,长出来的全是宝。
钟阿婆有时也会误入草药地,稀罕草药的村民走不动道,追踪阻拦的村民是越来越少。
把人往山里带得够远了,柳泠泠几人倒寻了片青草地,开始吃午饭。
之前采摘的笋子小菜菌菇都让黄鹄禾一趟运了回去。
村民守在远处山坡上盯着,又渴又累又饿,如果眼神能杀人,柳泠泠身上应该会多出很多血洞来。
“她们在干什么?野餐?”妇人甲抡着拳头愤愤砸树。
妇人乙偷偷咽下方才顺手摘的几颗胡颓子,口中生津才慢道,“这狡猾的柳氏,居然把饭菜都带来了,这是不打算回去了?我晌午都没吃呢,来得太急什么都没带,这可咋整?”
“还说呢,我灶上刚生火就被叫来了,早知道装两个白面馒头过来。”
“这小贱蹄子还真是不好对付,她怎么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