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有船嘴角一扯,刚要说话,手上就是一痛,看着黄鹄禾脸色冷沉,拍开他紧握柳泠泠的手。
“有话就在这儿说。”
眼下功夫,许有船顾不上细想黄鹄禾态度恶劣为哪般,只当他是忧心生意,咽下一口唾沫,看向黄鹄禾身后露出的半片衣衫,道,“菌菇小菜一棵也没卖出去。”
“啊?”柳泠泠与钟阿婆皆是一惊。
柳泠泠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这都快正午了,按理说,即便张四月再不善言辞,有她打版,还有吴大娘和许有船在旁保驾护航,效率再慢,到了这个点,山货也该卖完了呀?!
她飞快绕过挡在身前的人,往牛车走去,“赶紧走,什么情况路上说。”
“行。”许有船跳上车,正要甩鞭,却听得身后一声震慑。
“等会。”
黄鹄禾将小迪交给钟阿婆,“麻烦婆婆帮我照顾一下小天小迪,我陪他们去看看。”
钟阿婆忍着焦急,抱紧小迪,“放心吧,有我在,没人敢到家里闹事,你快去,陪着泠泠,别让她在外面被欺负了。”
黄鹄禾颔首,一把抓起猎物上了牛车。
柳泠泠惊讶地看着对面座上的男人,吃错药了,今天居然做起了护花使者?
可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他只是搭个顺风车去市集卖猎物的。
抿了抿唇,她装着淡定地别开了视线。
黄鹄禾狭长的眸斜睨了一眼柳泠泠气鼓鼓的小脸,叹了口气,对许有船道,“走吧。”
牛车下了坡,钟阿婆领着兄妹俩快速入院栓门。
“许大哥,你快说说,跟四月嫂出去后发生了什么事?”柳泠泠清越的声音响起。
车轮滚滚,风驰电掣中,许有船吼着嗓门道,“我们赶到五岔路口时看见了吴大娘,她见着我却是一脸悻色,跑上来跟我解释说‘她也是被逼无奈’,我还一头雾水呢,往她摊子上一看,就见一老头在叫卖,摊子上摆满了各式蔬菜,用的还是捆绑销售那一套,选购的人多得不得了。”
“那老头不让咱们卸货,说什么从今日不跟咱们合作了,以后这第一档口就是他家的事,这不是明摆着过河拆桥嘛,亏你之前还帮着吴大娘卖菜,这下好了,他们摸着些门路,一合计就把你架空来自家做,半点情分都没留啊。”
“我当时气得不行,可又怕耽误卖菜,只能在队伍后边摆摊了,寻思着继续用捆绑法,就算地理位置不好卖得慢些迟早也能卖光,谁知今日集市,很多摊位都学会了你的捆绑销售法,有些菜品单一的还几个摊子搭伙,这一下,咱们是技巧也没了,摊位又不好,愣是半天没动静。”
黄鹄禾皱了皱眉,摇摇晃晃中与柳泠泠视线一对,他正要开口,她却将脸一别。
“出现异常情况为何不早些回来?”她问。
摆好摊子到发现周围商户变了套路,以许有船的脑袋瓜,应该很快就看出问题。
提到这事,许有船是深深自责,将瓜皮帽抓在手里恨恨抽打自己耳光,后悔道,“我当时是想着回来找你,吴大娘却偷偷跑来跟我说,等她家的小菜卖光就立马叫咱们补上去,可左等右等都不见吴大娘过来,四月这边又放不开手脚,等我好不容易抽空过去看,摊子还在,吴大娘却被她儿子儿媳给叫回去了,她那儿子又挑了一批新摘的小菜过来,集市不散他们都不会走的……我这感觉晚矣,只能驾车回来找你了。”
听清了来龙去脉,柳泠泠托着腮帮子闷了好一会。
吴大娘为人亲和,这点她是相信的,让她不得不反水的罪魁祸首还是吴大娘的相公和儿子。
她用捆绑销售法卖了两天的菜,吴大娘又说这些事总要跟家人分享,从商本就为逐利,踢开她自己赚得更多不好吗,他们才是一家人。
而且,就算吴大娘护住了与她并肩奋斗这点情分,也难保集市上其他摊贩不学了此方法去,说到底,还是售卖技巧简单好学。
她一个冷战挺直了身子,急问,“四月嫂一个人在集市上守着那些菌菇?”
“是啊,她哭闹着说没脸原货返回见你,我也只能让她在那守着。”
柳泠泠啧了一声,“看这个时辰,货郎应该没几个了。”
“我也是怕这个,货郎都是正午时间回去,偶尔留着一两个也是来扫货,我现在就担心四月捱不起那些人忽悠,把菜都便宜卖了。”
柳泠泠失笑,“能卖就卖啊,干嘛不卖,这都几点了,亏的大不了以后挣回来,总比货全砸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