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泠泠笑眯眯道，“大姐，这笋子上下都嫩，你整根买吧，我多送你一斤，或者，这鸡枞菌送你一斤？”

妇人一听还有这等好事，立刻眉开眼笑，“行行行，那就整根秤，送的……就要菌子吧，算了，冲这实在，菌子也买一斤。”

“行。”柳泠泠捋高袖子开始干活。

周围顾客一听买十送一，送的是鲜美的鸡枞菌，面上激动掩不住，问过妇人笋子老嫩，得到答复后又恨不得挤爆摊点。

笋子和菌菇分明摆出来一大堆，无需抢成这样的，可顾客的心态都像火车来了你明明有座位票，也非要抢先挤上去。

黄鹄禾看着柳泠泠独当一面谈笑风生的模样，也不禁勾了唇角。

“给我来三斤刺龙包和一把椿芽……哎，别盯着你家娘子看了，晚上还没看够？”男顾客朝着黄鹄禾说道，语气戏谑。

黄鹄禾脸色一沉，高大的身躯站起来，男顾客就被吓到倒退了一步。

“开开……开个玩笑嘛，这么凶做什么？”

柳泠泠这边装笋子忙得要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着这头黄鹄禾要吓跑自己的顾客了，连忙道，“他不是冲你啊大哥，他起床气，椿芽一把两文，不挑拣不上称，均是一斤的重量打包的，刺龙包五文一斤。”

“行，给我装上。”男顾客偷望黄鹄禾一眼，下意识挪脚靠近柳泠泠。

柳泠泠拍了拍黄鹄禾，跟他换个位置，让他去做扛笋这些粗重活，那只大手就像NBA的职业球员抓篮球，什么在她手上显大的到他手里也变得袖珍了。

黄鹄禾毕竟是新上岗，称重，系绳，打包，收钱一系列做下来进度缓慢，旁边等着的顾客就会拿他身材和俊酷的脸蛋开玩笑，他又老大不高兴。

柳泠泠心里啧叹，一个大男人，弄得比青楼里的花魁还委屈似的。

明天不要他来了，还不如许有船呢。

“老板娘，鸡枞菌什么价啊？”

柳泠泠闻言，看了眼面前长相文秀的妇人，扬声道，“鸡枞菌一斤八文钱，买三斤菌子送半斤。”

妇人一笑，“比里面卖的便宜一文钱，那行，给我来三斤，再要一把椿芽。”

鸡枞菌很快又走了几桶。

稍稍得闲休息片刻，黄鹄禾给她递来小竹筒，自个去收拾着被挑拣分散的蔬菜，“你做生意可真是随性，这样搭配送一斤，那样搭配送两斤。”

柳泠泠打开的竹筒盖子又盖了回去，哼道，“你做生意也很随性啊，吓跑我好几个顾客呢，人家买菜的是欠你的菜没买，所以你要甩脸子给他们看，刚才人多我照顾你面子没说你，你倒还数落起我来了。”

一旁卖小菜的大娘闻言，噗哧一声笑开了。

“小伙子，你娘子说得没错，做生意要和气生财，凶巴巴的那是门神，什么都挡在门外了。”

黄鹄禾抿唇，他哪有故意甩脸子，他只是不习惯……

他侧目看去，视线正好落在柳泠泠喝水时露出的白皙纤细的鹅颈上。

朝阳探出头，一缕碎光正好落在她身上，沐浴在晨光下的女子，浅笑盈盈，水雾薄伺，美得就像一朵出水芙蓉。

他忙将视线移开，可不好再让别人看见他老是盯着娘子。

解了渴，柳泠泠才轻轻说道，“送不送的，开业大酬宾，都是不花本钱的东西，早些卖完早回去。”

黄鹄禾的心突然狂跳不止，她居然如此恋家？

他显然是想多了，柳泠泠一心搞钱，赶着回家也只是为了尽快上山。

“阿猿，回去之后要做一些小木牌，巴掌的长短大小，用来写菜价，有些人不好意思上前询价，先让他们看看，合适他们就会过来。”

男人嗯了一声，眼底噙满笑意，娘子真是聪慧。

不一会又迎来一波从菜市里转出来的妇人，柳泠泠开始吆喝，“笋子刺龙包五文一斤，十斤送一斤，鸡枞菌八文一斤，三斤送半斤，蕨菜蒲公英椿芽统统两文一把。”

招揽的顾客挑挑选选，夫妻俩换着站位，小娘子笑颜滟滟十分招人缘，大丈夫眉目俊朗十足大冰块。

繁忙过去，很长时间都只是三三两两顾客路过，柳泠泠就趁着闲暇去旁边铺面找书店。

买齐了笔墨纸砚回来，路上见着一妇人哄着自家哭唧唧的小姑娘。

“叔叔好凶。”

“没事没事，娘不买他的菜啊，给你买好吃的。”

“我要吃上次娘买的小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