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泠泠忍着恶心应是,拉着他往前走,“那贼人穿着蓝衣,竖条纹。”
对不起了蓝衣竖条纹,真被她不幸言中又落入衙役之手,你就自认倒霉自求多福吧。
衙役走后,柳泠泠回头去看自家摊子,已经全部收拾妥当。
也看见黄鹄禾站在牌坊柱子边,灼灼盯着她。
离得甚远,仍能感觉到他眼里的冷。
得,哄完那个,又得哄这个。
她走到他身边,偷偷觑他冷冰冰的脸色,正要开口解释,男人却已转身,兀自朝前走去。
“阿猿……”
“我知道,权宜之计。”
语气低沉冷冽,她的心都跟着一抖,哎……
“你既知是权宜之计,吃这些飞醋作甚?”
“我……”黄鹄禾一时语噎,有些生气的样子,耳根憋得通红。
须臾,他才道,“以后这种事交给我来处理,不要只身冒险。”
闻言,柳泠泠心中不虞舒缓不少,才语重心长道,“我知你能处理,一脚踢飞他嘛……贫苦老百姓可得罪不起这些人,咱们以后都得来县城做买卖,少不了交税的,当时听大娘说他们一个月来五次,来一次要一次钱,谁供得起这些蛀虫,能跑一次算一次,下次跑不掉也得给不是吗?”
“与衙役结仇没好果子吃,成了眼中钉,万一抓你去官府发现你身份,我和孩子怎么办?”
黄鹄禾脚步一顿,看向她,眼中是掩藏不住的喜悦,“所以你是为了我?”
“我是为了这个家。”柳泠泠白他一眼,娇嗔道。
最主要是不想因为麻烦而分心,影响到自己的生意。
“为了谁,再说一次?”他执起她的小手,相握着,修长的手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手心。
柳泠泠嘴角一扯,用力挣脱他的束缚,“说你个大头鬼,休要占我便宜。”
这天底下的男人恐怕天生就比女子在男女之事上多几分领悟,看他黄鹄禾平日里守规知礼,可若她多给得两分和颜悦色,他就开始不老实。
黄鹄禾追上她脚步,“眼下如何安排,是继续在菜市摆摊,还是去百姓巷子里吆喝,又或者,去万荟楼试试运气?”
柳泠泠勾唇一笑,“你说呢?”
有些事,要适当听听别人意见,不能成个刚愎自用之人。
黄鹄禾倒也没有多想,径直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待这些衙差走后,继续摆摊吧,用你的话说,这儿人流量最大。”
“没错,我就是这想法,但这衙差一时半会走不了,要不,阿猿你去看着牛车上的货,我去买些肉,回头看过情况再说。”柳泠泠交代罢就朝着卖海鲜的档口走去。
黄鹄禾没有跟随她,但也没去盯牛车,转身出了菜市。
那个帮着柳泠泠捉拿蟊贼的衙役在假意转了两条街后,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朝茶舍方向去。
这要不回钱袋,小娘子必然心碎神伤哭得更凶,他在假意安慰一番,令其放下戒心,另择个借口领她去到后巷一亲芳泽。
整个过程,人不知鬼不觉,呵呵呵,想着那小娘子如花似玉的小脸蛋,他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吹着口哨,选了条近路穿过巷尾,突然视线一黑,他被套进了一个麻袋中。
一脚踢到他腰骨,他顿时感觉自己龙尾骨都要裂了……
“哎哟……”
“谁啊……哎哟……敢殴打本衙役……”
谁啊?这么大胆,居然敢殴打县衙衙差?!
被撂倒在地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衙役,像只被套了袋子的龙虾,承受着莫名其妙的拳打脚踢,只能本能护着脑袋弓着身躯,惨烈哀嚎着。
“好汉……别打了……有话好商量……”
话音落下,却迎来了更为凶狠地棍棒袭击,直至衙役再喊不出声来,奄奄一息在地上抽搐。
打人者又摘去了衙役的佩刀,随手扔到一墙之隔的院落里,又恰巧掉进一方水井,拍拍手走人。
晌午之前,柳泠泠好歹将蔬菜销售一空。
黄鹄禾一个扁担挑着一摞木桶往停车地方去。
临到车边,柳泠泠掏出帕子欲为他拭汗,腰上突然伸来一手,将她抱上车去。
“我又不是小天小迪,上车还需要人抱吗?”柳泠泠嘴硬地喃喃。
“坐好,别动,回家了。”黄鹄禾跳上马车,鞭子一甩,老牛喷出两声鼻响,迈着老劲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