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又落了下来,挨在床边坐下。
“老头子,我看就这样算罢,总不能把今夜之事搅得沸沸扬扬,泠泠名声不好,柳家家风不正,这老三到老六以后还如何说亲啊?哪户人家敢把闺女放心嫁到咱家来?与王秀才家的亲事,咱们也没正式交过契书,全当嘴上说个玩笑罢……”
见老头不语,她又道,“女儿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天意,是老天爷不想让咱女儿嫁给秀才,没这个福分做状元夫人,咱们就别想了,你真要责怪谁,干脆怪我,是我带着泠泠上街又没把人看好……”
“那小伙子救下泠泠免她颠沛流离已是很不错了,至少咱女儿经这一遭后还能回来,没有缺胳膊断腿,你想想当时若不是他经过散尽家财救下泠泠,泠泠现在会在哪?听说有些被卖去山寨里的姑娘,被那些山匪欺负,厌弃了,或是坏掉了就丢下悬崖被野狼啃食得连块骨头都不剩……咱们得感谢上苍垂怜,也得感谢那小伙子。”
“你俩娘在门口聊了那么长时间,就是帮她传达这些话给我听?”柳老头冷哼,自己的老婆子,能有这般条理的心思他会不知道?
说来也怪,柳泠泠平日里乖巧听话,断也不是这般能言善辩之人,莫不是出去跟野男人混久了,人也变野了。
又想到自己疼了十几年的闺女,生得那般漂亮,进宫选妃都会是个宠妃的苗子,就这么越嫁越山,成了个真正的山野村妇,柳老头心口又疼得直抽抽。
他踢开被子往身上一盖,气哼哼道,“吹灯,睡觉。”
这一夜,柳家人,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