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露珠还挂在枝头摇摇欲坠。
元春也才梳洗完毕,用完早膳,继而宫人们领着她匆匆去往阅书阁。
春日太阳的微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迎着阳光漫步满心欢喜。
儿时的夜行,儿时的长眠;一切以前一起说了无数次能回到小时候的话,这一世算是另一种如愿了。
正想着,阅书阁到了,元春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原木色的木板端庄素雅,简单的陈设显得阁内宽敞明亮。
整齐排列的书案,盘坐在侧的学子。
昼锦此时出现了,倚在门边为元春指了指路。
“赢秋平在前排的边上,你快去。”
她理了理腰间的环佩,看着秋平向他一步一步走去,腰间发出清脆欢乐的乐声。
刚坐到秋平的身旁,还未来得及问候一句,立刻被打断了。
“元春!”
……
是长眠的转世赢今夏。
元春望着今夏又看了看秋平,正对上秋平那毫无波澜的冷淡眼神。
气氛诡异,今夏也注意到秋平,莞尔一笑坐到了他们身后,秋平的目光也重新转移到了竹简上。
今夏坐下后,拍了拍元春的肩膀,打趣道:“元春妹妹今日是第一次来阅书阁,定不免被夫子为难。”
听到这,元春不禁冒出了一阵冷汗,前世刚开始学习识字,教书先生也是啰嗦无比,每日上完早课总是头昏脑胀,比在战场上厮杀心理压力还大。
惶恐之间秋平似是有所感觉般的,递了一张写满诗词的竹简给她。
没等元春反应是要送于她的,半道直直的让今夏劫了去。
“弟弟今日是准备日行一善吗?词都准备好了,挺照顾新来的妹妹啊。”
秋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咬了咬薄唇挤出几个字:“先给她。”
元春是这一世第一次听见他开口说话,心中不免微情涌动。
……
不过已来不及有再多的表达了。
一时间满屋学子起身,同声齐话道:“问徐夫子安。”
元春还不知是什么事,便被后排的今夏提了起来,秋平也提着她的左胳膊往上揪。
可这也没躲过徐夫子老辣的眼神,她整整慢了别人一步。
徐夫子拿着戒尺指了指元春:“你,站着,其余学生坐下。”
昼锦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大笑。
今夏也无奈的摇了摇头,秋平倒是很从容的坐在一旁。
徐夫子慢悠悠的走到元春身旁,用戒尺点了点她的胳膊。
十分严苛的语气说:“怎么老夫为给你们上早课,鸡鸣时就起了,你这是礼都不想对老夫行了吗?”
元春仪态端庄,语气平和回到:“徐夫子误会了,学生黎元春,今日是第一次上阅书阁学习。还不太懂得规矩,请您见谅。”
“哦,那是老夫的错了?”徐夫子反问。
“不敢,原是学生没有提前学好规矩,让您添了恼。”元春态度卑谦,不想第一天就惹是生非。
徐夫子见抓不到错处,便又难为起元春。
“现在乃是春季,过月余便是夏季,你便以此做一首词或诗吧。做出来便坐下,做不出便……”
说着徐夫子的戒尺指了指窗外。
元春怎可受辱,苏城的才女怎可被小小夫子欺负,张口便想吟诗一首。
秋平在一旁扯了扯元春的衣角,用手在桌面上比划着,一笔一划,是在写字。
元春一时意气用事,没有理会秋平比划的词句。对着徐夫子道:
“我便赋诗一首……”
《柳》
历经春来百折枝,孩童烂漫藤做冠。
忽而今夏枝满树,俩老窗外绿荫前。
元春说罢,徐夫子便不再为难。
今夏坐在后面,嘴角的笑容已抑制不住,而秋平却阴着脸,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上午的课程结束,也未与元春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个眼神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