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髻发如云,巴掌大的桃花面,白里透红,樱唇微呡,明媚艳丽又不失端庄。自坐在琴桌前,神色恬静,纤纤玉指在弦上游走,悠扬的琴音伴着龙诞香袅袅而上,将万千心事揉入弦中,在弦音中平和泰然,体会到至静之极。
听琴者,是当今名士庄以智,书画双绝,诗文驰名江淮。眼前正沉浸在佳人梵乐清宁洁净境界中,洗澈心灵,与万物相通,高山流水、万壑松风、波光云影、鸟语虫鸣皆蕴含其间。
庄以智自持名仕风骨,也不由被眼前的景象所迷醉,低低唱和,暂且忘却心中的无限怅然。
一曲终了。
惊醒如梦幻的谦谦君子,恢复了清明的眼神,微勾唇角:“能聆听姑娘亲抚此曲,庄某此生足矣。”一揖躬身,诚意满满。
“公子谬赞了,羽茉能为卿奏此一曲,也可慰三生。”羽茉明眸含笑,朱唇欲滴,让人浮想翩翩。
庄以智看眼前的美人如画,又有些走神。羽茉见他似有些入痴之状,便又开口说:“早就听闻公子书画双绝,不知今日羽茉可否得见公子留墨?”
“惭愧惭愧!今日得享此等良辰美景,闻仙乐佳音,能为姑娘留画一幅是庄某幸运,略表心意才不负姑娘盛情。”庄以智听她求画,哪有不答应的,只怕自己不够诚恳,让姑娘觉得他托大了。
说着二人便一同走到另一侧的宽大案台,台面上和瓷瓶中随意放着玉轴卷的字画。
羽茉绕到笔砚的一侧,取了空白的卷轴,将其展开。
庄以智立于对面,凝眉微思少许,便提笔着墨,龙蛇游转,浓淡相宜。不多时一幅抚琴图便跃然纸上,似能由那画听得清雅之音流出一般。
羽茉抬头,正欲唤人送茶点进来,便看见莺儿在门边探头朝她招手。她黛眉轻拧,是有什么不好说明的事吗?
看看还洗笔的庄以智,羽茉朝他浅笑道:“公子这画墨法神奇、神完气足,羽茉实在佩服,不知公子可否为羽茉指点一二,也好他日不致露怯?”
“姑娘,这是哪里话来?素闻姑娘诗画出尘,庄某也早想得窥一二,能与姑娘讨教,庄某不甚荣幸。”庄公子连连作揖,以表恭敬。
“羽茉今日就要劳烦庄公子了,请您在此用些茶水点心,待羽茉将前日粗浅新作拿来与公子讨教。”羽茉请庄公子到一旁的软椅坐下,招一俏丽的小婢在旁添茶布果品,才往屏风后走去。
等在那儿的莺儿,见到姑娘过来,忙侧身让进一旁的小厅,压低声音说道:“姑娘,刘妈妈让人送信过来,说是骆公子寻到坊上去了。扬言今日见不到姑娘,她便要去府衙告咱们谋害侯府公子,拿您和刘妈妈去问罪了。”
羽茉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些不明意味的笑来,但转瞬即逝:“送信的还没走吧?你去跟他说,我知道了,要想见我,还是照着章程来。刘妈妈知道该怎么办的。”
莺儿一脸不可置信:“姑娘不怕。”
“怕有用吗?他想告我早就去了。为何到坊上找刘妈妈呢?”羽茉脸上没有一丝惧怕的神色。莺儿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下来,答应一声,便去与来人回信了。
羽茉也不耽误,在一旁的书架上取了前日自己新画的一幅简轴,便往外间去了。
浮月舫,左拥右抱的侯府少爷骆襄明,面上看着好生惬意,实则心里打鼓。他这趟来都是晋王那个老狐狸,压着他那候爷爹,说是让他出来锤炼锤炼,不好关在侯府里束缚了手脚,往后怎样接手侯府事宜?而他心知肚明,那老混蛋是想拿他做伐,试探羽茉,并借他之手将人除去。他心下冷哼,他们倒打得一手好算盘,幸亏他早已知晓其中关窍。这一路,他就想着如何助羽茉脱身,但也不能露了马脚,给侯府惹上麻烦,侯爷若过不安生,指不定又要捉他回去,可就不爽了。
再想想羽茉那臭丫头,自己还总在为她打算,人家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瞧都不瞧他这儿一眼,让人憋闷。这女人没信用,利用完他就想踢开,门都没有。等一会儿,人来了,可得好生吓唬吓唬她,看还不乖乖的听话?
他这儿想得正美着,刘妈妈便满脸堆笑,挑了帘子进门,朝他道:“骆公子,今儿可是尽兴了!芝兰玉瓶两个,可都是妈妈我好生调教出来,最会讨人欢心的姑娘了。”又向他怀中两个美人说:“你们两个若把骆公子服侍好了,少不了的好处。”
那两个柔似无骨的俏人儿,也娇娇软软的应着,朝骆公子投喂揉捏,巧笑妍妍,好不惹人怜惜。
骆公子听了那话,脸色一黑,推开身上的美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