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不公平！”

“你现在上去跟人比试，不是存心作弊吗？！”

……

“我也想家，想去看看家中的小妹是否安好。”

“他敢……我非把他的头给砍下来，烧他个十天八天，最后再剁碎了沤肥！”

“嘿嘿……没办法，家中就这一个小妹。”

……

程小桃的声音，程袁雪的声音，一字字一句句一幕幕，全都跳入张九岩的脑海，他想要救活程小桃，想要让她变回那个嚣张活泼的少女。

可是，她连她的原貌都失去了，她已经不是她了。

身体被损伤改造成这样，就如同傀儡师的叔伯，就算眼睛还在，画龙之力也无法将其复原。

张九岩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不住发疼，他想起家中的兄弟姐妹，一起长大又一起玩乐。

欢笑吵闹，到最后全被一双利爪给生生撕碎。

自己明明是异士，明明拥有画龙之力，明明能拯救万民，却唯独保护不了家人。

不甘心。

真不甘心啊。

“楚鸣！”张九岩下定决心般大喊：“给我时间，我来把她画到纸上！”

别人眼里她或许是怪物，是蜘蛛女，但在家人的眼中，在把她视为瑰宝的人的眼中，她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程小桃。

楚鸣点头，一声“聚合，闪！”，引来阵阵轰鸣。

那蜘蛛女被雷劈的短暂失神，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从嘴里吐出无数血色蛛丝，缠绕连接着四周的卵茧，织成一张天罗地网。

两人这才看清，这蛛丝并不是血丝，而是因为那上面布满了红色的毒牙，所以才让人误以为是血色蛛丝。

“果然是蛛丝上的毒牙。”楚鸣飞身躲避着血丝，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他专挑蛛女后脑勺的方向攻击奔跑。

既然毒丝是从嘴里飞出，那只要站在后面，她总是打不到。这或许就是人类的优劣之处吧，这怪物虽然拥有了人类的智慧与头脑，却没办法打破人类极限，将头旋转一百八十度。由此，便给了楚鸣可乘之机。

“雷斩！”

楚鸣举刀，正欲对着蛛女的脑袋狠狠劈下，却不想脚下猛地被人一拽，整个人瞬间失衡。

楚鸣低头，他这才发现，原来蛛女早就意识到他专找自己的视线障碍区，因此蛛女身后的蛛网，不知何时开始缓缓移动改变模样，伺机抓住楚鸣。

楚鸣拔刀，毫不犹豫地砍向自己被蛛丝绕住的左腿，却不想，抬手的瞬间，又一根蛛丝绕住了他的右手。

“楚鸣！”

张九岩慌忙停下手中的画像，将毛笔移向自己的衣衫。

“啪！”

电光火石之间，两根蛛丝，一红一白，分别从她的嘴里和腹中射出。白色刺中张九岩的腹部，而红色则刺中了楚鸣的胸口。

楚鸣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等他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的脑袋里只剩下一句话：

我死了，棋局怎么办？

……

“你长大了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像先生这样的棋圣！”

“哈哈哈，那你得下赢我才行。”

……

“先生要走了吗？”

“皇上最近嗜棋，特召我进京陪圣。”

“那先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等你知道怎么赢我，我自然就回来了。”

……

“我……”楚鸣努力举起手中的木刀，木刀上的黄纸疯狂作响，而后瞬间自燃起来。眨眼间，黄纸化为一道灰烬，但那木刀上却聚集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球形闪电。

“我……”楚鸣双眼发红，周身被雷光包围，闪烁着耀眼的金光：“我怎么可能输给你！”

这话，是对蛛女说的，也是对记忆里的那个人影说的。

瞬间，闪电炸裂，雷暴四起。

蛛女被炸晕倒地，周围的卵茧逐渐消失，楚鸣从蛛丝上坠下。

张九岩顾不上小腹的伤痛，慌忙跑到楚鸣身旁，查看他的伤势。

“我的胸口……”楚鸣吐出一大口黑血，嘴唇开始变得青紫：“快，趁着毒液没有流遍全身，把我的心……挖出来！”

“好！”张九岩未有丝毫犹豫，点头同意。

楚鸣心安一笑，随即便昏死过去。

刀光闪过，而后便是提笔、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