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承轻尘便放出了飞鸽传书。
天庆帝与沈皇后得了太子的信,简直欣喜若狂。
时无沧和时无祈从接了信就没睡踏实过,第三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就遣了人在燕云城门外五里相迎,先遣御史带着百十个御林军,携宝马金车迎出城门,又宣镇南王携燕云知府等官员盛装朝服恭迎圣灵公主銮驾。
时无祈一路赶来就是为了时无桑,半路被自家皇兄忘了不提,刚过呷西,眼瞅着就要到穆江营地,结果接了飞鸽,说太子遇刺。他只能绕了近路赶往燕云。
此时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他又转了两圈,忍无可忍抬手一拜:“皇兄,臣弟先行一步!”
时无沧知道他担心小妹,刚点了头。就见时无祈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
这个弟弟可以不要吗?
“让王爷见笑了,阿祈性子顽劣了些。”时无沧揉着额角笑道。
镇南王爽朗一笑:“祈小子颇有武将不拘之风,何谈顽劣。”像极了你们老子年轻的时候。
一老一小嘴上说着场面话,眼睛都一刻不停的瞄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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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昨夜被冬雪按着抹了药,一早上一瘸一拐的爬了起来伺候时无桑梳妆,路上遇到了兆嬷嬷,被无情的轰了回去。
“姑娘路都走不稳当,去去去,赶紧找个地方去歇一会,别丢了扶桑殿的脸面。”
兆嬷嬷亲手伺候着时无桑起了身,正仔细的为她绾发。夏蝉在一旁见缝插针的服侍时无桑用膳。
实在是公主朝服过于繁琐沉重,发髻也是慎之又慎不能出半点纰漏。万幸时无桑从小到大早已习惯了,任由她们拨来弄去,捏扁揉圆。
卯时三刻,兆嬷嬷扶着时无桑迈出了大帐。
承轻尘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臣等恭请殿下圣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身后站着整装待发的数千精兵,一并齐呼:“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时无桑将手从兆嬷嬷臂上收回站定,一手平抬:“众将士免礼。”
承轻尘挺直脊背,众人齐呼:“谢殿下恩典。”
整军齐发!
时无桑面佩纱帘,端坐于马背之上,承轻尘手执缰绳牵马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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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御史眼尖的看见一抹正红之色,随即兴奋的禀报:“启禀清王殿下,前方正是圣灵公主的仪仗!”
说是仪仗实在有点自欺欺人,可岑御史生生睁着眼睛说瞎话。
时无祈闻言带着众人立刻下令往前迎去。
不多时,时无祈看到时无桑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那么娇小的人儿,锦衣华服也压不住周身气魄。明明是有些狼狈的,可却丝毫不显。
他一抬手,身后之人齐齐单膝而跪,高声齐呼:“臣等恭迎殿下!”
承轻尘还未抬臂请时无桑移驾,时无祈便等不了了。他大步而来,如小时候一般抬起双臂看向时无桑。
她在人前维持着体统尊严,此时骤然又见到了三哥,几乎要落下泪来。
可多年的教养,如枷锁一般,死死的刻在时无桑的骨子里。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扶住时无祈的臂膀,踩上清欢放置的绣凳,端庄的下马。
随即对着时无祈行了一礼:“阿桑给三皇兄请安。”
时无祈一把就将时无桑扶了起来。刚才一接,最疼爱的妹妹轻了不知多少,时无祈心疼的眼眶都红了。
承轻尘虽然不想打破这兄妹温情的是气氛,然而他身后还有将士看着。
他只得单膝而跪:“镇南王世子承轻尘,携燕云三千轻骑给清王殿下请安。”
一心只有妹妹的时无祈这才注意到原来旁边还有个人,背身抹了一把眼睛。这才转过来面向承轻尘。
御林军护送着时无桑上了鸾车,时无祈看不见妹妹的身影以后,才笑着对承轻尘道:“阿尘快快请起。阿桑心思恪纯见不得民生艰苦,特此深入民间体验民生,不料返程车马半路出了些岔子。多亏阿尘碰上,这才能安然回来。”
承轻尘心知时无祈在敲打御林军和燕云轻骑,他配合道:“殿下吉人天相,为上苍庇佑。臣不过是锦上添花,正巧护送殿下是臣的荣幸。”
时无祈内心点头,好小子,懂事!
他的亲卫见时机正好,喝道:“恭迎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