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还给你的,如果我接下来还能活着。”谢参歌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
楚京河没说话,看不出喜乐,惨白的日光灯下,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种落寞的气息里。
“你会平安出去的。”
谢参歌一愣,“借你吉言啦。”随即哈哈大笑掩饰自己内心的不确定感,她大多时候都觉得面前这家伙不像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
“对了,说到接下来,下一场游戏是什么,在什么时候?”
楚京河放下手中的刀,将第二颗苹果递给她,简单收拾好垃圾桶,走到窗边,“你好好休息养伤,游戏进程没有时间规定,你可以在这里待到八十岁,再去下一场。”
谢参歌接过苹果,心说吃都吃了,也不差多吃一个。
她有个特殊的喜好,爱吃削了皮的苹果,这果子还必须脆,要么不吃,要吃一次得两个才能满足,不过这事很少有人知道。
“啊,那太……”
谢参歌放下心来,她可以好好休整了,但那句兴奋到脱口而出的‘太好了’还没说完,她便反应过来闭了嘴。
好什么好啊?等到身体各项机能都下降了,到时候跑也跑不动,打也打不过,脑子也生锈了,随便一个坑掉进去,就可以就地掩埋了,都不用小怪出手。
而且在这个怪物横行的虚拟世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如何能待得了那么长时间?她才刚来就想立刻回去了。
楚京河听着她没说完的话,眼眸瞬间十分阴沉,语气也不和善,“嗯,毕竟建立这里的初衷就是为了留住人类。”
谢参歌闻言点点头,小白也曾说它喜欢人类,要让人类陪伴它,哼,果真是不能用表象看待事物,这里给人的感觉再美好,制度再完善,终究掩盖不了它游戏本身的杀戮和死亡,虚假和黑暗。
窗户被关上,那杯热水已经凉透了,被楚京河轻轻放到床头高柜上。
“还早,你再休息一会儿,天亮带你出去看看。”
说完,也不给谢参歌回答的机会,便走到隔壁床前整理床榻,等等,他今晚该不会就睡这里吧?
想想这间屋子都是他的,人家要在这里休息也无可厚非。
“怪不得要弄间双人病房,是为了更好地监视吧,这么怕我跑了。”谢参歌嘀嘀咕咕地说着,缩进被窝里,不去看他。
啪嗒——
顶上那晃眼的兔子头大灯被关上,房间陷入黑暗和宁静。
两人各怀心思,回想着这一夜的谈话可以说是不欢而散,但因为各自的理由压抑着没发作,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共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谢参歌在床上不安分地翻来覆去,这一天的经历都可以拿出来拍电视剧了,如今脑海里乱糟糟的,放电影一般所有事情都糅杂在一起。
从早上欢天喜地出来玩,到被恐怖的玩偶巨熊追砍,再到莫名其妙地坐上了过山车,认识了池饺子他们,结果二死,一残,都是拜身边这个男人那些诡异的红线所赐,哼。
自己也沦落为他的工具人,要被迫替他掩藏目前没成型的BOSS小白。
随后跳楼机里遭到了记忆断层,可恶的NPC为了困住她,居然变成了她的父母,就在以为逃出去时,发现身边的同伴都是假的,最后差点就被吃掉了。
想想依然会感到后怕,她摸了摸大腿上缠绕的纱布,很痛,跟记忆中被啃食的痛似乎不太一样。
谢参歌探出脑袋,现在她真的已经出来了吗?会不会这里依旧是幻境?
这扇病房门后会不会是那条无尽的走廊?倒计时的滴答声在脑海中响起。
滴答,滴答……
游戏场景会根据玩家的想法而逐渐趋于合理……
她现在认为这一切都很合理,包括高空中看到的游乐场俯瞰图,扭捏版的万条一,曾救助过池饺子的粉衬衫曾莫,和为她耐心讲解的楚京河。
没有漏洞,太合理了,都像是真实的……
隔壁病床的楚京河睡相很好,呼吸均匀。
谢参歌看着窗外的树枝,天光微微亮起,月亮还在空中,这和她在副本里看见的自家窗外一样真实。
心脏跳动加快,她捏住被子的手轻微颤抖,所以这一次是假冒的楚京河来困住她吗?
谢参歌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赤脚一只脚尖踩到地面上,木质地板不算冰凉,另一只腿有伤,稍微一动就疼得她面目扭曲。
但她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