祇姑面向两人,没有睁眼,嘴里含糊地念叨着什么,伴随着一阵一阵癫狂的抽搐。
月光越来越亮,仿佛只洒落在这个高台上。
谢参歌忍不住抬手遮眼。
强光过后,天旋地转,唐不弃伸手扶起她的胳膊。
谢参歌看着四周,祇姑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而餐桌上的四十九人也穿上了一模一样的红袍子,正怒目瞪着她。
她闯祸了?都怪自己舞姿太差,破坏了祭祀。
谢参歌不禁有些抱歉窘迫,侧头小声道,“对不起啊。”
唐不弃扶着她的手微微发颤,半晌没回话。
谢参歌疑惑地看向她,突然心间一凉。
只见唐不弃脸上画着精致的戏曲妆容,眉目如画,面若桃花,谢参歌不怎么看戏曲,只知道这一身衣冠隆重华美,不似人间物。
见她呆愣,唐不弃眼波流转,流露出一丝心疼和酸涩,但很快就松开手,后退一步与她保持了适当的距离,动作间大方得体,清冷绝伦,宛如一朵高岭白花,轻易不能沾染。
如不是离得极近,看得真切,谢参歌打死也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会是唐不弃,虽然她偶尔也会流露出风情万种的媚态,但这神情……
艹,一定是被夺舍了。
“你怎么了?”谢参歌上前一步,伸手拉她。
唐不弃躲过,眼神坚毅,“下去吧。”
谢参歌不解,执拗地站在原地。
她低头看自己,身上沾满血液污渍的衣物被一袭淡蓝色连衣裙取代,包也不见了。
台下的人纷纷开始起哄,无疑个个面露不耐烦。
“下来吧,还演不演了?”幺幺扶着脑袋,不耐烦地说。
“到底是看你还是看她?还是看你俩啊?嘿嘿。”黄肆权依旧说话放荡。
谢参歌怒了,想回头大骂,却瞥见这高台的背景画变了,原本的宴席长桌上空无一人,这时已经添上了鲜红的红点。
晕染开来竟成了他们此刻的站位,四十九个在台下,台上两个红点仔细能分辨出是在跳舞,正是她跟唐不弃。
谢参歌努力接受情况的转变,祇姑一定是做了什么,得想办法破除巫术。
“石景,你先下去。”唐不弃再次催促。
谢参歌一怔,渐渐明白过来,她这是到了石景的故事里。
她现在的角色是故事的主角,这些人应该都是虚拟化出来披着队伍人员面孔的NPC了。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不知怎么,她竟从恐惧不安中,尝到了一丝兴奋,她对石景的好奇心远胜于未知的危险。
她想知道这个女孩究竟是为什么死去。
“好。”谢参歌这次乖乖点头,没再僵持。
走到台下,她找了个空位坐下。
长桌上的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都有意无意地瞄一眼台上,又瞄一眼她,窃窃私语,作为八卦的中心,谢参歌无奈地耸肩。
台上的唐不弃整理了一下衣冠,继续唱起来,悠悠翠幕,愁绪万千。
“什么情况?”谢参歌戳了戳身旁刻意远离她的一个女人,看着眼熟,细想半天好像是叫崔池。
崔池不情愿地转头,“你干的好事,问我什么情况?”
谢参歌揉了揉太阳穴,“哎哟,我刚刚摔了一下,脑子有点不太清醒,刚的事都想不起来了。”
崔池一脸疑惑,像是看个怪胎一样盯了她一会儿,才说,“你被鬼附身了?”
谢参歌眼神迟缓了一瞬,这个情况,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呃,还真是!
崔池眯起眼,不想搭理她,石景一直都是温和柔软的性子,平时张口闭口有一股子书卷味,怎么今日做事说话都怪怪的?
谢参歌发挥出自己死缠烂打的特长,持续不断地‘骚扰’她,终于套出了刚才事情的起末。
台上顶着唐不弃面容的不是别人,正是石景日记中日思夜想的舒清。
谢参歌抿唇缓了好一会儿,原来,舒清竟是个女孩子,还是个名角儿。
而她或者说是石景,刚刚居然在戏班开业第一天就跑来砸场子。
谢参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现她的短发丸子头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被一根玉簪挽住的长发。
她此刻十分想找来一面镜子,好好看看自己换装后的模样。
“啧,你认识台上的人?得罪过你?”崔池忍了好一会儿,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