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淡淡地回应,转过身。
谢参歌的个子不矮,在女生中算拔尖,可楚京河的外套穿在她身上依旧长了一截。
她被清淡好闻的甘松香包裹,体温虽然没有明显回升,依旧冷得打哆嗦,但总比刚才好了很多。
楚京河朝她伸出手。
谢参歌:“?”
“衣服。”
谢参歌哈了口白气,将手中的衬衫捏得更紧了些,唇齿磕磕绊绊地说,“衣服怎么了?”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只防水打火机,在被冻得通红的指尖转了一圈,“我们需要火源取暖,刚好……”
“你该不会是想把我衣服拿来当燃料吧?”
他话没说完,谢参歌打断。
虽然她很乐意做贡献,但这点衣料能带来的温暖转瞬即逝,根本解决不了眼前的困境。
谢参歌看了看周围,整个船舱都是冰冷的铁皮焊接,别说木箱了,空空荡荡,竟连一块木头都没有。
楚京河嘴角微扬,慢慢凑近她,“不然呢?难道是想趁天黑之前帮你烤干,好多一件衣服御寒吗?”
“我……”谢参歌知道他故意说反话,随即移开话题,“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们拿什么生火?”
说完一句话,她冷噤打了三次,不禁皱起眉头。
楚京河没有回答,伸手直接拿过这件寒气侵骨的衣服。
谢参歌手一空,立即冲着手心哈气,又颤抖着覆上发痛的耳朵。
“是不是比刚才更冷了些?”短短几分钟,谢参歌感觉室内的温度断崖式下跌了10°不止。
“嗯。”
楚京河轻轻从鼻腔里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调,没有说更多的话,要不是他平是就是如此,谢参歌会以为他快撑不住了。
一个年轻的女孩从人堆里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她穿着白色的短裙,大腿被冻得乌紫,一副随时会晕倒的样子。
“你们好,我叫万乐,刚刚你手里的是打火机吗?可以让我烤烤手指吗?只要一下就好。”
万乐说完,伸出十指,又红又肿,一道道张裂的口子泛着红血丝,全身各处凝结了白色的霜花。
她好像要冻死了……
谢参歌被怔住,她也很冷,但还没到这种程度。
楚京河的状态很差,可以看出在极力地控制自己身体的颤抖。
而还在梦魇中的两个人保持着原本的状态,身体动作柔软,口中念念有词。
谢参歌观察着众人,受冻的程度有明显的差别,最严重的已经倒在地上冻僵了。
“你还撑得住吗?”谢参歌上前搀扶摇摇欲坠的女孩。
万乐有气无力地摇摇头,目光直勾勾地,始终盯着那枚打火机。
谢参歌的手指缩在衣袖中,感觉自己在扶着一条冰柜里冻了三年的罗非鱼。
“这……”她看向楚京河,“怎么办?”
楚京河甩了甩打火机,思考了半晌,揣回兜里。
万乐眼瞅着他的动作,脚下一软,立马红了眼,就要飞扑过来抢,被谢参歌一把抓住。
“干什么?!”谢参歌轻斥,抱住她的腰身。
万乐却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不管不顾地要扑向楚京河。
其余十来人也纷纷蠢蠢欲动。
“你有火源,拿出来救救我们吧,我女朋友快受不住了。”
“求求你了,兄弟!”
“可以烧他的外套,这样能坚持得久一点。”
“凭什么!”
“你包里装了什么?快拿出来看看能不能当柴火。”
他们说着说着就吵起来,极端的环境几乎消耗掉了所有人的耐心,你一言,我一语,都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谢参歌推开万乐,冲过去将楚京河护在身后。
“大家都冷静一点,一个打火机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如咱们试着找一下附近有没有木头。”
万乐颤着嗓音说道,“去哪找?你没听见广播提示说不能接触阳光?要不你带个头,出去晒晒看?”
人群被煽动,一点点围堵过来。
有人提议,“是啊,你出去探探路,晒太阳没事的话,就用不你们的打火机了呗。”
没人说话,但各自的眼神中都有期待,期待能推出一个倒霉蛋,而一个个又瑟缩着脑袋,深怕自己成了那个倒霉蛋。
“你们查找过这间船舱了吗?为什么一定要走正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