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池上方悬着一轮巨大的冷月,那是属性极寒的灵气所化,并不是真的月亮。
冷白惨淡的光从头顶洒下,南曲烟感到一股窒息的氛围。
这确实是一个很适合审问的地方。
“你把那三个女修安置在了秋灵山的洞府内,并一连溜出宗门两天,是为了照顾她们?”
南曲烟如实点头,犹豫了一下,反驳了后半句:“我没有去照顾她们。”
那其中有一名白衣女子名叫苏闻月,受了天衍宗某个仙君的独特剑招,残留的剑气在体内暗自摧残经脉,等发现时已可以用回天乏术来形容。
两姐妹心焦如焚,却不敢回挟雾林,得罪了仙君,人八成已经派人在候着了。
南曲烟一番纠结,才想起此处是秋灵山,附近有一个洞府。
这洞府是嘉应宗某个长老入宗前的修行地,很久无人居住了,离她们又近,不忍见死不救,南曲烟便把她们带了过去。
“说谎,不然你为何出宗?”时勉眉毛严厉地压下来。
“我只是去看看。”南曲烟小声说。
两姐妹本事不小,真想出了法子医治她们的师姐,只是过程颇为艰难。
南曲烟最后一次去,是在门口徘徊,把自己珍藏的唯一一颗上品髓灵丹留了下来,丹药有很好的修复经脉的作用,她还心疼了好久。
“你身为宗门大师姐,与这些不入流的旁门左道勾结时,可有想过后果?”
哪有那么严重……寒意浸透骨髓,南曲烟抱紧胳膊不停打颤,面上却不敢反驳什么:“弟子知、知错了。”
严肃的目光逼视着南曲烟,池面反射的波光在仙尊下半张脸上游动。
他的容貌俊美,细看五官,比凤鸣仙尊还要多了半分艳丽,只是打扮得比较沉肃,不似凤鸣张扬。
这么多年,他一直想找个机会把挟雾林里的媚门端了,不是为了什么体统,单纯就是私怨。
他曾有两个出生入死的兄弟,皆是修真界名震一方的翘楚,三人意气相投,为修真界与凡界都铲平了不少麻烦,在两界都留下了美名。
直到后来,他们爱上了同一个女子,那女子是媚门中人,和顺的外表下是一副铁石心肠。
她没有答应其中任何一个男人,最终两人一个经脉尽断,至今仍在昏迷;一个心灰意冷,不知远游到了何方。
而那个媚门女子安然无恙,心无愧疚地回到了她的宗门,不见半分悲伤。
时勉心里的怒气无处宣泄,独身杀进迷雾重重的挟雾林,却被她一番话堵了回去:“他们爱我我就要接受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他们才落得如此下场?”
她表情忽然变得恶恨了起来,眼里有情绪翻涌:“那是他们应得的。”
一个穿红的女子轻摇着团扇上来,笑意盈盈,往时勉脸上扑了一阵香风:“看来仙尊是不想走了,不如让众姐妹好好招待一晚,如何呀?”
时勉不仅没得到女子的忏悔,还被那些花言巧语的媚门中人当场羞辱了一番,心里憋闷不已。
再加上媚门在修真界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不齿,他的厌恶与日俱增。
连带着对女人也有了些意见,本身他就没有任何的女性朋友。
可惜媚门虽然是旁门左道,却也非大奸大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不然他早就找借口踏平那片雾林了。
南曲烟打了个喷嚏,这一下,她感觉脑袋要炸开,痛不欲生,耳朵里嗡嗡地响,皮肤上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悄悄看了眼端坐在白鹿背上的仙尊,观察他的表情,心里想着他的态度什么时候能软下来。
她本就在病中,一冷一热内外夹击,她能感受到体内气海的真气开始分崩离析。
坚持不了多久了。
“仙尊,我能上去吗?”她抖着嘴唇问。
仙尊没有反应,面庞有些呆滞,好似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才动了动眼睛,说道:“等你的师尊来找你吧。”
“我不——”
南曲烟一句话没说完,仙尊便连着白鹿原地消失了。
她受不了了,这摄人的寒冷,想爬到岸上,却碰到了一层结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布下的。
以她的修为,无法撼动分毫。
南曲烟又开始出现幻觉了,她看见面前有一堵火墙,不停地燃烧着。
那火向她压过来,好像是墙要塌了,她内心惊骇不已,拔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