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还没摸到门把手,程烬猛一扑。
死死抱住他的腿,阮绪就直愣愣摔在地上,额头、膝盖都磕到地板,痛得他挛缩一团。
“唔....”阮绪拼尽全力也才发出一个字节。
“我什么?又想骂我?”程烬脸色阴沉得可怕,“干脆我替你骂吧,程烬是混蛋!”
阮绪呼吸渐沉,他盯着程烬的脸看了几秒,突然就闭上眼。
程烬忽然泄气一般,垮了肩,沉默把阮绪抱起来。
就在上楼的时候,他忽然低声说:“妈今天生日,我去看了,她很好。”
阮绪眼皮颤动,不过没睁眼。
这段时间,阮绪发现自己无法入睡。
无论睁眼还是闭眼,眼前都是大片血色,耳边更是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同时他吃不下东西。
加上药剂的副作用,他唯一的反抗除了逃走,没有其他。
阮绪失声的第三天,家里请来一个国外权威的心理治疗团队。
程烬还在宋妈的建议,请了一个协助聋哑人发声的老师。
那段时间,阮绪很抗拒医生的抗拒,他没有病,他只是被困住了,只要——
放他离开,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阮先生,请跟着我学。”
来的聋哑老师叫罗苗,是一个很爱笑的omega。
就算阮绪对她态度很不好,她依旧笑眯眯的,不像那些权威医生一样,被他甩几个脸色,立马撂挑子不干了。
阮绪抿嘴盯着她看了一会,比着口型说:“我能说话,只是我无法发声。”
罗苗顿了顿,随后小声问:“是程先生的原因吗?”
阮绪点头。
罗苗是一个心细的女孩,她看一圈,那些盯着阮绪的保镖都去休息后。
立马掏出手机递给阮绪。
“前几天,我听见宋妈说,你很想给家里人打电话,用我的吧。”
阮绪抬眼扫一圈,就看见宋妈正和徐管家说什么。
那边两人都注意到这边情况,但两人若无其事继续说话,全当没看见。
他立马给拨通阮女士的电话——
嘟..嘟..嘟..
三声响过之后,电话接通。
“喂,你好。”
一听见阮女士的爽朗的声音,阮绪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那边阮女士喂喂喂几声,见没人回应,就挂了电话。
阮绪抹掉眼角的泪,把手机还给罗苗。
嗓音沙哑不成样子地说一句:“谢谢。”
罗苗一喜,她瞬间就找到阮绪病因的突破口。
那之后,阮绪整个人就像大补一遍似的,脸色好看起来,无声的眼睛也亮起来。
屋里的人明里暗里都在给他和罗苗打掩护,阮绪渐渐能开口说出声音。
偶尔,还能和阮女士说上几句话。
国庆长假的到来,意味着程烬将会在家里足足待上七天时间。
一时间,原本鲜活热闹的房子又冷沉安静下来。
程烬换上丝绸睡衣坐在三楼阳台上,视线落在庭院中晒太阳的阮绪身上。
“说说吧,他最近怎么样?”
徐管家笑笑,“你不是都清楚吗?何必再问呢?”
程烬回头看他一眼,也是笑笑说:“狡猾的老东西。”
这时,罗苗提着两袋奶茶朝他走过去,阮绪撑坐起来,两个人比划着手语,欢快的喝着奶茶。
“我很嫉妒这个女孩,”程烬语气很不好。
徐管家往底下看去,见两人有说有笑的。
沉默几秒才说:“能看见他一点点好起来,不是更好吗?”
程烬脸色拉下来,视线从两人身上拉回来。
“好人都是你们,坏人就是我,看着心烦!”
是的,没有程烬的首肯,这栋楼的人,没有一个敢像阮绪搭把手。
罗苗的出现,是程烬服软低头的第一步。
有了第一步,后面就有更多步。
程烬有时都在生自己的气,为什么这个手机不是自己递出去的!
为什么阮绪好起来之后,和任何人说话,就是不和自己说!?
越想越生气,他赶走徐管家之后,就像一个小偷一样。
躲在窗帘后面,露出一双委屈的眼睛望着楼下眉开眼笑的阮绪。
心里说不上来的酸涩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