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非张开双臂，直接一跃而下。

康拉德:“你疯了！”

寒风如刀，唐非耳旁是呼啸的风声。

他在空中回转身体，钩爪迅速发射。

右手一紧，唐非按着绳索的惯性，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

在靠近一条金属匝道时，他迅速用左手抓住匝道上的栏杆。

栏杆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被唐非扯得微微变形。

唐非稳定了身形，收回钩爪。

“你刚才说了什么？风太大，没听清。”唐非挂在栏杆外，脚下悬空，高声询问康拉德。

康拉德:“没什么。”

他已经不想评价唐非的冒险行为，追求刺激可能是他这类人的天性。

唐非微微挑眉，他其实听到了康拉德之前的话。

他对罗真教授产生了一点好奇。

赋予人工智能个性，倒是不难；但让人工智能具有真正的情绪，却非常困难。

从某一层面来说，康拉德和小智障是一样的。

由此可见，罗真教授的确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

唐非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

他松开抓着栏杆的手，自由落体。

康德拉默默看着，他不会再对这个人的任何行为感到惊讶了。

如他所料，唐非再次身姿矫捷地落到一个机械部件上。

唐非一路向下，速度极快。

康拉德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这么乱来，不怕找不到出路吗？”

“一路过来，我们一直在深入地底。要是我没猜错，不管怎么走，只要一直往下，都能到达同一个目的地。”

唐非跳到一条匝道上，沿着匝道行走起来。

康拉德:“你怎么不继续了？”

“快要到底了，我们规矩一点。”唐非一本正经地说道。

康拉德:现在再讲规矩，是不是太迟了。

唐非一边走，一边观赏那些机械部件。

“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不像是人力铸造的，包括那些独特的技术。这里真的是三十世纪前的文明吗？”

康拉德:“是的。具体时间不可考。大破灭时期，人类几乎灭绝，文明断代。

幸存的人类经过三十个世纪的艰难发展，才有如今的局面。

这里可能是大破灭时期失落的文明之一。”

“你那里有大破灭时期的资料吗？”

康拉德:“很少。”

“介绍一下。”

康拉德停顿了一秒，介绍道:“一场巨大的灾难席卷了全球。90%的人类直接死于这场灾难。最终只有不到1%人类存活下来。”

“没了？”

康拉德:“没了。”

“关于灾难的内容完全没有记录吗？”

康德拉:“没有记录。所有幸存者对此讳莫如深。”

讳莫如深，是个很主观的词。

这其实也是一种态度。

唐非确信康拉德隐瞒了一些信息。

一人一AI就此沉默下来。

周围的环境越来越暗，最后连些微都亮光都没有了。

眼镜的夜视功能自动开启。

翻过一个齿轮零件，一路向下滑行，唐非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继续向前，是一座悬空的浮桥。

唐非走在浮桥上，清脆的声响不绝于耳。

浮桥的尽头连着一个滚筒形甬道。

唐非一进入甬道，整个甬道就滚动起来。

要是横着跑，就和仓鼠踩滚轮似的。

但唐非却没受什么影响，落脚稳定，身子都没歪一下，小跑着通过了甬道。

感应门自动开启。

出现在唐非眼前的是一个个看似独立的升降梯。

他选了一个正在下降的升降梯，跳了进去。

下行时，他的对面，一个克隆人被升降梯载着向上而去。

两人交错而过。

这些克隆人当真无处不在。

那个克隆人冲到升降梯的边缘，拔出手枪瞄准了唐非。

开枪射击。

唐非甚至不需要闪躲，升降梯就已经将他们的距离迅速拉开。

子弹自然落空了。

没几秒功夫，那个克隆人在唐非的眼里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周遭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