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与陛下也坐于此恳谈。原他并非世人眼中那般。如今他在朝堂上不仅是势单力孤,他的权柄皆在太后手中。皇帝手里可用之人只有岳侯和工部尚书。”
司清和卫珩,各坐在茶案的一旁开始讨论起朝中的局势,广云阁上吹来的寒风似是透过窗户纸,将刚刚房中旖旎爱意化作一池冰潭。
“这二人皆与皇帝情深义厚,太后确实难以笼络。”卫珩握起手边的茶杯道。
“另一则,我今日已答应皇帝,襄助他逐步瓦解太后在朝中的布局。”司清深敛眼眸,思忖着什么事情,面上郑重万分。
“清儿已有对策,不妨说说看。”卫珩抬眸看着她,运筹帷幄之势并不像个生手,亦不像刚刚在他怀中撒娇哭闹的小女子,他眼眸看向她,目光中尽是欣赏之色。
“听闻,太后有意给吏部尚书之女在中秋晚宴上许婚。”她目光坚定,神色泰然,娓娓道来,
“皇帝给了我这枚黑龙玉佩,其实是我向他讨要信物之时,他交予我的。以此我之后办事会便利许多。我打算明日去找工部尚书家的嫡子女,他们或可助我在中秋晚宴上达成所愿,虽现下没有万全之策,但是中秋晚宴上,人多事杂,最好下手,总而言之,便是使吏部与太后之间离心……”
“清儿看着办吧,只盼别引火烧到自己就好。”卫珩淡淡地说道。
“卫公子此言不错,我定会小心。”司清并没有觉得他是在讥讽自己,反而更加谨慎地整理脑海中的诸般对策。
“中秋晚宴,太后一党必会试你,你可有准备?”他说道。
“我大概想象了一下太后可能会用到的手段,应是问题不大,我会随机应变的。”她眸光流转,认真回忆着。
“那便好,二皇子在宫中人微言轻,恐你出事,也无法帮衬于你。”他声音渐渐低沉着说道,心中隐隐作痛,只觉自己无能。
“卫公子,此事我不想让他牵涉其中。我知他于宫中困境,你若他日见到他,替我转告他,世上之人众多,却也不是他们说的是什么,什么便是道理。存在即合理,他之为他,自有所在。只有身边爱着自己的人和自己所爱之人的心意是最重要的。”
卫珩第一次听到这般言论——世上之人众多,却也不是他们说的是什么,什么便是道理……
他心中很受触动,一直在心中紧紧思忖着她的此番话,只有爱自己和自己所爱之人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司清刚刚说完这句话忽地后悔了,他突然想到当今天子摄政后便渐渐忽略了二皇子,但似乎也只是不加以了解,现代的很多父亲也是这般,但并不代表他们不爱他。
“对了,还有很重要的消息。皇帝想要在扳倒太后之后,接四皇子明政回来,当年是太后逼他下旨贬谪了四皇子。”司清说到这,又补了一句,道:“皇帝认为四皇子是正统储君,他不想做皇帝,只想遵先皇遗愿……”司清说到这小心地看了一眼卫珩。
卫珩垂下眼,一言不发。此时多年来他人对他的欺辱以及他那四弟降生后夺走了他父亲从前给他的一切宠爱,如今对自己更是不闻不问……
司清看着他,又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其实今日还算了一卦,那四皇子确是未来中洲储君,恐我之力,亦难倾覆……”她说完后皱着眉看着卫珩,她真希望他能和二皇子都能远离朝堂。
见卫珩还是不发一言,她鼓起勇气给他透露了一个消息道:“据我所知,中丞二府、西陵城,已尽数站在了四皇子那边……二皇子若强行上位,恐引得四方讨伐……”
“你说什么?中丞现下已做了选择……他们不是中立派吗?”卫珩闻言垂下眼眸,仔细思忖着,眉头紧锁。
“如是这般,卫公子可还愿同我一起劝二皇子莫争抢那皇位吗?”司清小心地温声又问道。
卫珩从茶案前起身,透过半开着的窗户,他立身于前,垂眸俯瞰着夜晚的金京城。
她说得对,若是此般情势,若强行争夺皇位,恐怕也只会被扣上乱臣贼子之名,若是这样,恐也会害到母妃和她……
他想到这里,深叹了口气。
“我会劝他。”他背对着司清,眉目忧伤。
“这般便是最好了,你放心,有我在,以后谁再敢伤害二皇子,那便如同伤害我亲哥,我定叫那些人悔恨无极……”她嘴边难掩心中喜意,但眼神落在一侧,却露出凶狠恶毒的目光。
卫珩转头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样子,又道:“如何悔恨无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