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苏母忽然在一旁发出尖锐的怒吼:“我对她跟亲娘一样,是她背叛苏家,那个死丫头天生就讨人嫌!她死都是应该的!”
“是吗?”陆虞之不由嗤笑了一声,语调陡然拔高,神情肃穆:“你当本殿什么都不知道?”
面对太子居高临下的质问,苏母一愣,浑身便没了力气,顿时哑口无言,瑟瑟发抖。
陆虞之沉默片刻,终于收回了视线:“算了,本殿不想追究,毕竟都已成往事,你只需知晓,这辈子都别妄想甩掉这身罪孽了。”
苏母猛地抬起头来,双膝重重磕地,哀求道:“殿下,老身怎样都无所谓!但是我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她才十六岁啊,实在不该承受这些!”
“你们不会死,我自会保你们一命,毕竟一个是我明媒正娶接入东宫的侧妃,一个是她的生母,但现在——你们必须好好待在这里反省反省。”陆虞之缓缓起身,侍从也松开了苏母,几人转身离开,透进一丝转瞬即逝的光亮,监牢中又只剩下孤寂的两人。
苏母怔愣了许久,忽然疯狂哭了起来。
“苏云那贱蹄子,果真是个灾星,她克死了她娘她哥哥,如今又把我女儿害成这副模样,苏云!你不得好死!”
苏云不再附和,只是迷茫着透过监牢的小窗看向外面透进来的暖阳,心里期盼着谢润羽来救她!
陆虞之走在监牢阴冷潮湿的甬道上,身后传来苏母撕心裂肺的骂声,他脚步未停,只觉得心底涌上一阵烦躁。
“殿下,”手下匆忙赶上前来:“臣昨晚派人暗查了苏府的情况,发现苏云的哥哥苏朗,根本就不是苏府老爷所生,乃是苏云姑娘生母在死人堆里捡的弃子。”
“什么?”陆虞之心中传来一阵震惊。
他知道苏云最大的心愿便是找到她的兄长,他便想替她完成这个心愿,却没想竟发现这样的结果。
“温先生到了吗?”
“快了,这几日他都没消息,昨日才与他通上消息。”
陆虞之微微点头,出了牢狱,抬眼看向了了白日。
世间有二者不可直视,一为灼日,二为人心。
这天下的大乱,即将到来。
——
苏云的望云楼已初步成形,每天都在忙碌,温良月走了好几日都没再回来,她每天的都是精疲力竭回来,躺下就睡了过去,每日起来再忙活。
“掌柜的,您可算醒了。”婢女秋景端着热粥走上前来:“厨房熬了参汤,快趁热喝了吧。”
“嗯,”苏云接过碗抿了一口,感觉舒服了些,她刚才竟然梦见了玉清小筑的光景,突然问道:“这几日外面情势如何?”
秋景叹了口气:“听说京城传出了太子侧妃谋逆之事,案子牵涉颇广,皇上震怒不已,已经下旨全权处置了,陛下还颁布法令,以后朝堂内外皆要严守律令,谁若触犯,斩首示众。”
是苏姻。
想必上一世,她也是这样的结局。
苏云垂下眼帘:“哦。”
“哎呦喂,掌柜的,您别愁眉苦脸了,京城的事与我们无关,倒是您这几日都瘦了呢,您瞧瞧这小脸蛋,比奴婢的还干巴。”
苏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她确实瘦了些。
“这是我托人捎来的糕饼,掌柜的吃些垫补一下。”
“多谢,”苏云拿着糕饼进屋,放在窗台边,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味扑鼻而至。
这味道也是好,只是没有芙蓉楼那般清香,她恐怕是再也没机会吃上了。
她还记得,谢润羽曾经便爱给她买桂花糕和青团。
秋景笑嘻嘻凑近她:“掌柜的,您是不是在想咱们铺子什么时候能开业呐?”
“嗯。”苏云忽然看向秋景,“你今年多大了?”
“回掌柜的,秋景十五了。”
苏云点了点头,秋景是涂山桑给她安排的婢女,也是个聪明的姑娘,看着机灵聪明。
“你也只比我小一岁,别唤我掌柜的了,”她淡淡一笑:“我叫苏云,你叫我名字便是。”
“这怕是不好……”秋景犹豫着改了口:“那我便称呼您云姐姐吧。”
苏云笑眯眯应了。
秋景笑了笑,说道:“多年前我被卖入青楼打杂,后来被桑桑主人看中带在了身边,学了一些功夫,以为自己可能就一辈子这样刀尖上行走,哪日就丧了命,却没想有认识了云姐姐,终于过上了安稳日子。”
“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