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秦俭的伤势也一天天好转,在我的搀扶下己能下床走几步,老太医每天都来为秦俭上药,后来竟以太医院离得太远,每日折返太劳累为由,住进了广元殿,每天亲力亲为的煎药,为我调理身体,一看见我脸就乐开了花,秦俭都看不下去了,酸酸道:‘这老太医是不是有毛病,对你过份好了吧,他是不是对你有所图谋啊。’
我笑笑不语,有些事还是不告诉秦俭了,免得他徒生烦恼。
吃完早饭,上好药,我扶着秦俭在院内一步步走,老太医在一旁翻看医书,我们一边走一边斗嘴,虽然我们身份变了,但相处方式却未改变,老太医忍不住说道:‘人家小情侣见面都是脸红心跳羞涩得不行,你俩这样子哪像小情侣,做兄妹多好?’
秦俭不高兴了,白他一眼道:‘谁说我们不羞涩,我可羞涩了,小五,你羞涩吗?’
‘羞涩,非常非常羞涩!秦俭,我们回家后就成亲,这世上谁也拆不散我们。’秦俭的不安全感出自我的身世,虽然我们两情相悦,但他总怕我是岀于恩情才愿意与他共白首,更怕有一天我的家人寻到我,因他岀身不好而强行拆散我们,他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却很敏感,老太医突然的关怀备至,长公主时不时的恩赏都让他焦虑。所以他很黏我,除了睡觉,任何时候视线都不离开我,生怕我突然消失不见。
老太医无奈道:‘阿,秦让,你就惯着吧’
秦俭心生不满,向我抛了个问题:‘小五,你记不记得街上有个一百岁的老人家?’
‘有吗?啊?知道,就是那个王老大人吗!’我看着秦俭向我眨眼,心中不解,仍附合道。
秦俭又说:‘那你知道他为何那么长寿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己知道秦俭想干吗了?忍着笑配合道。
‘为什么?’果然老太医中计了,忙放下手中医书,支起耳朵听。
‘因为王老大人从来不多管闲事。’秦俭大声说。
老太医这才明白秦俭说他多管闲事,一生气,拂袖而去。
我目送他离去,心中轻叹,老太医待我好是因为什么?我心里明白,他期待什么?我也知道,可却无法给予回应,甚至得狠心拒绝,对于一个笑脸相迎的老人,我真于心不忍,看来皇宫,我们应该离开了。
秦俭见我一脸落寞,心慌了,忙道:‘小五,我是不是有些过份,老太医尽心救我,我不应该那样待他,可我真不喜欢他,他看你的眼神像看一朵鲜花,看我就像看牛粪,他话里话外都透着一朵鲜花插牛粪上的感觉。小五,我想回家了,回我们两个人的家。’
我扑嗤一笑道:‘我们是一体的,生死与共,你要是牛粪,那我是什么?我可不要当牛粪,我要当鲜花,特别特别香的那种。’
‘你是鲜花,那我是狗尾巴草,天天围着你转。’秦俭深情款款,甜言蜜语。
我被甜到了,‘行,等我向长公主辞行后,我们就回家,从此你这狗尾巴草天天围着我这朵鲜花转。’话音刚落,说曹操,曹操到。长公主传召我,我安顿好秦俭,换件衣服随宫女来到御花园的凉亭内。
长公主见我微微一笑,不待我行礼,亲热的伸手拉着我的手,关心的问道:‘在广元殿住着可舒心?’
‘回殿下,很舒心,兄长身体大好,民女想岀宫回家,求殿下恩准。’我恭敬道。
长公主沉声道:‘可否再缓几日岀宫,今早搜山的官兵传来消息,他们己找到你娘亲的埋骨之处,收敛后会运回广陵与你父亲合葬,你可愿一同前往?’
我低眉敛目不说话泪水却顺着眼角滴落地上。
没得到我的回复,长公主幽幽道:‘你长得很像你娘亲,她是冯御史家的嫡小姐,与郭夫人是堂姐妹,她很温柔娴静,知书达礼,写得一手好草书。你爹是有名的才子,风流倜傥,写得一手好文章,他和你娘两情相悦。琴瑟和鸣,可惜情深缘浅,你们闯岀京师后就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事后我们抓到袁贼心腹,酷刑之下透露追杀你们之后返城发现城门被占,心知有异,回去查看方知杀错人,杀了宋师家眷,他仰慕宋师,便安葬了他们,又怕被人发现,便清洗了现场,可惜他只说了这些便死了。可你爹不相信,他跋山涉水,一年多时间,踏遍了京师周围五十里的山山水水,风餐露宿,终于他病倒了,就再也没有起来。’
‘娘亲,爹爹。’我己泣不成声,原来当年舍弃我们的不是爹爹,我恨错了人。‘不是我爹舍弃的我们,是谁害的我们?’
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