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青对王氏的安排没有提出异议,带着林氏进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已经打扫过了,比昨天要干净很多。
不过房间空空荡荡,房间里摆放的桌椅板凳梳妆台,破旧得不成样,用的被子床单是半旧的。
衣柜空了一大半,就连妆匣,里面也没有几件首饰。
莫说是林氏看起来心疼,就是陪同过来的大舅母裴氏也看不过眼。
这也太寒碜了些。
她知道林氏一直贴补沈嘉月,心中颇为不满。
不过林氏补贴沈嘉月用的是她自己的体己,外人也没法说什么。
如今看来,她的这些补贴不知道用到哪里去了。
“我记得年前母亲还特意给月儿捎去东西,这屋里怎么一件都没见着?”
她的目光落在盈雨发髻的玳瑁簪上,悠悠说道:“倒是这位盈雨姑娘身上,倒是有母亲送给月儿的东西。”
盈雨心里一阵发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玳瑁簪。
想到这簪子是李落青赏给自己的,她又有了底气。
“夫人明鉴,这簪子乃是小姐赏给奴婢的。”
裴氏的目光移向李落青,想看看她怎么说。
李落青微微咬住唇,小声说道:“这是我唯一一件最值钱的首饰了,我喜爱得紧,恨不得日日戴在身上。
从潍州回来,我被关在诏狱,昨天才回来,今日发现簪子不见了。”
盈雨的脸色发白,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怪不得大小姐会把簪子给自己,她分明是故意陷害自己。
她当即跪在地上,眼里含着泪水看向李落青。
“这发簪分明是小姐赏给奴婢的,小姐不喜奴婢,跟奴婢说奴婢会改,何必这样冤枉奴婢。”
她转向王氏,“夫人,奴婢虽然低贱,却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现如今……如今遭人说成是贼,还求夫人为奴婢做主,不然,奴婢只有一头撞死了。”
她微微扬起头,表情坚定,一副打算以死力证清白的模样。
王氏低叹一声,看向李落青,“月儿,盈雨怎么说也伺候你六年了,总不能逼着这丫头去死吧。”
王氏身边的刘氏也开口求情。
“林老夫人,大小姐,盈雨还小我便教导她,要忠心伺候主子,她断不会做出这样背主的事。”
李落青轻嗤一声,“刘嬷嬷这意思,是我冤枉盈雨了?
这些年外祖母送了我多少东西,外祖母想必都有数。
我这屋里都有什么,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东西都上哪儿去了,大家心里想必也清楚。”
王氏的心跳很快。
林氏送来的东西有哪些,她当然心里有数。
那些东西先送到她手里,清儿先挑了一轮,剩下的才会落到沈嘉月手上。
若是真查这事,难免会攀扯到她和清儿身上。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瞬间便做下决定,开口呵斥盈雨,“大胆奴婢,你连大小姐的东西都敢偷。”
盈雨傻眼了,睁大眼睛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何突然翻脸。
刘氏领会到王氏的意思,边朝盈雨使眼色边说道:“你当真是鬼迷心窍了。”
盈雨不是个傻的,看见刘氏朝自己使眼色,便知道自己要担下这个罪名了。
她低垂着头,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道:“奴婢知错了,求夫人责罚。”
一边哭,一边不住往地上磕头,没几下,额头便红了一大片。
王氏一直留意着林老太的脸色,看见她的神情缓和下来,试探地说道:“老夫人,盈雨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做下这等错事。
盈雨照顾月儿好几年了,念在主仆一场的情分,不如就罚她半年的月例,饶过她这回?”
林氏还没有开口,李落青抢先一步说道:“不止这玳瑁簪,以前她从我屋里拿的东西怎么算。
光是首饰零零总总也差不多十件呢,还有衣服,那些都是外祖母给我的。”
盈雨紧紧咬住嘴唇,一句话没敢说。
这些年她的确私自拿了大小姐不少东西。
不过她拿的都是些不怎么值钱的玩意儿。
她每拿走一件东西,就跟大小姐说东西找不着了,大小姐没说什么,也没责骂她。
她本以为大小姐相信了他的话,谁知她今天竟翻旧账。
刘氏不敢帮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