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袅袅老老实实趴在他怀里，心软得一塌糊涂。

等下了车，林袅袅才逮到机会问：“为什么突然说想我？”

“我说的是心里话。”

人流纵横的街道上，烛隐非常自然牵起她的手，时刻注意来往车辆。

“可我今天分明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林袅袅小声嘟囔，这话从何说起。

“可是。”烛隐的手攥得更紧了些，语气平缓，仔细听，又能听出点委屈：“袅袅今天注意力都没有在我身上。”

聊天时心不在焉，买衣服也挑错了。

“……”

有吗，今天不是一直形影不离的吗？

见她疑惑，烛隐继续补充：“看季小姐去了。”

“吃醋了？”

“……嗯。”

他承认得很快，转过头又说：“不过只有一点点。”

林袅袅觉得他的语气里有试探，挑了挑眉，故作严肃：“女孩的醋也吃？”

“……”烛隐垂眸，良久，“嗯”了声。

他们之间的相处向来都是这样，有什么就说什么，袅袅问，他就会如实回答。

大约是紧张了，林袅袅觉得被他攥得有些疼，眉头不自觉蹙起来。

可这层意思落在他那儿就变了味道，几乎是一瞬间，林袅袅清晰的看见原本充满占有欲的眼神换成了小心翼翼，烛隐说：“我会改的。”

声音嘶哑的厉害。

车辆奔流不息，鸣笛声响，林袅袅张了张口，却没有声音出来。

她该怎么劝导这只鸟呢？

她分给了太多注意力给其他人，这只鸟就吃醋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林袅袅不知道从哪开头，想了想，决定先肯定情绪价值，“但是，我与季小姐之间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能乱吃飞醋。”

烛隐乖乖应了一声，慢慢松开了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其实他知道，可他忍不住。

他希望林袅袅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许抢。

“烛隐。”林袅袅温温柔柔的喊了他的名字，她很少会这样，把这两个字喊的温柔又缠绵。

烛隐本能的觉得，袅袅似乎有话想和他说。

“我们是恋人，但同时，我们也是两个平等而独立的个体。”怕他紧张，林袅袅主动扣上他的手，掌心与掌心紧密相连，“在这个世界上，我会有朋友，同事，亲人……它们是区别于爱情的情感，我会将你放在我的眼里，心里，但同时我也会需要照顾朋友的感受，关心朋友的情绪。”林袅袅绞尽脑汁，甚至还打了个比喻：“比如你和裴川——”

烛隐开口打断她，语气认真又好笑：“不，我和他不是朋友。”

才不要和这种人做朋友，笨死了。

天天嚷着斩妖除魔，后面改了观念，又天天炫耀他的爱情。

看着就烦。

林袅袅愣了下，但并没有被影响道：“那就，你的朋友。”

“我没有朋友。”烛隐坦诚得令林袅袅哑然。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说：“只是现在没有，等时间长了，会有的。”

“有袅袅就够了。”

“……”

不对吧，这个话题的重点不是这里吧。

林袅袅还在坚持观点：“恋人具有唯一性，但朋友不具备，你可以只喜欢我，但你可以有很多朋友。”

“可我不想要。”

他没有兴趣交朋友，除了工作之外的时间，全都给了林袅袅。

“但你迟早会有，跟我一样。”他像个叛逆期的小孩子，林袅袅不得不放软语气，烛隐的想法很危险，任其继续发展下去，长此以往，她身边恐怕一个朋友也不会有。

“好。”

“你心里还是不服是不是？”

听着好像是答应了，实际上还是感觉怪怪的，有种口服心不服的感觉，这可不行，危机不一次性解决掉，后患无穷。

“我不会强迫袅袅做什么，袅袅放心。”不知怎么的，林袅袅从这句话里面听出了一股巨大的悲伤，他好像也不想把这种情绪传递给她，转而扬起笑脸，像只苍白又漂亮的飞鸟，“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的。”

怎么办？

好像过了这么久，袅袅还是很害怕他。

林袅袅走到烛隐前面，双手扶上他的肩膀，使得两个人的视线不得不处在同一方向，认真，同样也足够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