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袅袅脑子转不动了，呆呆的，忘了反应。

疑惑与震惊全摆在明面上。

“那你消失也只是……”

欲擒故纵？

虚晃一枪？

一时之间有许许多多词汇在她脑海里闪过，可每个都觉得差点意思，不足以形容。

到底是……放不下。

如果两方有一个人真正能够放下，就没后来的事情了。

聊到这里，烛隐索性不瞒着了，尽可能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那时袅袅不愿意见我，我不敢留下来，恐生厌烦，但我从没想过真正离开袅袅，等时机合适，我们终会相逢。”

那时候他想的是，迟早有一天他会换个身份，重新站到林袅袅身边来。

奈何喜欢的人只见一面也会忍不住，他们重逢，和好，一切的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原来的计划一条也没用上。

“所以一开始的冷漠是装的吗？”上午雨下的那么大，他都可以走的那么快，林袅袅听起来在埋怨他。

烛隐：“……”

他还想抢救一下那个轰轰烈烈的出场来着，在教授家里偶然重逢也太草率了……起码等他将事情做完。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林袅袅的语气里有点娇，声音也是糯糯的。

“这应该是我担心的事情。”烛隐斜斜睨了她一眼，“在此之前，我以为玫瑰才是袅袅的心头好。”

林袅袅干笑了两声，想起了这只鸟比她先知道罗望周的心思，不免心虚：“哪有啊，我不喜欢玫瑰。”

“我怕自己无法和玫瑰相提并论，但我总想着，争一争吧，万一，袅袅想选我呢，现在看，我的想法是对的。”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想放弃。

分手时林袅袅的确绝情，一点余地都没留下，分手后她又念念不忘，没顾及他的感受，主动示好搭话，的确是……不厚道。

林袅袅：“……”

得想想应该怎么说才能显得自己无辜点，不那么可恶。

一通茶言茶语输出完，成功让林袅袅沉默了，烛隐不是没有看见她的欲言又止，但他不在意，只是说：“袅袅，你说的，我都记在心里，我会找到与袅袅在一起的方法。”

偏执，坚定。

话音浅，心思却重。

林袅袅无端觉得他说的并不是假话，不由得轻言：“烛隐，我害怕你有危险。”

如果真有这个念头，人与妖结合，必然逃不开生老病死。

然而命题本身就是无解的，自然规律万物运转，他们无法抗衡。

谁违反，谁就要承担后果。

“别担心。”烛隐将双手缓缓合上，林袅袅的手被包裹着，温暖异常。

林袅袅盯着两个人交握的双手，不知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值得吗？”

“我需要袅袅，离不开袅袅。”烛隐将她的手放在胸口，那里有一颗紧密跳动的心脏，“我甘愿承受后果，这是我的选择。”

不说爱，不说喜欢，只说需要，林袅袅却觉得这句话比这世上万千情话都要动听。

被一个人在乎，被一个人需要，她颇受打压的内心才能从中窥见自己的价值。

“我改变想法了。”林袅袅微微笑着，温柔恬静，慢慢说着：“结果重要，可过程也很重要，与其担忧未来怎么样，不如过好当下，起码我们现在很开心，不是吗？”

只是为了谈场恋爱而已，犯不着让这只鸟把命都搭上。

“我很贪心，我想与袅袅像寻常人类情侣一样生活在一起。”

自她出现，烛隐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时光该怎么度过了。

这样么……

林袅袅盯着烛隐的双瞳，想将他说这句话时的模样刻进心里。

几秒过后，烛隐伸手去挡她的眼睛，喉结滚动，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袅袅，不要这样看我。”

林袅袅乖乖的，没有动，“烛隐，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

他的乖训与守礼是装的。

只是装的好，直到现在林袅袅才明白这句话的深意。

黄昏时分，夕阳从窗口照进来，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男人的气息低沉暧昧，林袅袅抬手，扣住男人的脖子，在她的上方，天花板离她忽近忽远，看不真切。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唇角，眼尾，连同她细细的呜咽一起吞并。

“袅袅，你只能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