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林袅袅正在酝酿睡意，月落就凑过来问：“那只鸟，一直那么无情吗？”

少女吐息如幽兰，薄薄地喷洒在林袅袅颈边，她睁开眼，黑漆漆的一片，“无情吗……我倒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这件事情林袅袅无法和月落保持一致，他是赞同烛隐的。

这个回答令月落哑然，失落，郁闷，种种情绪接踵而至，她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才问：“袅袅不觉得他的心太狠了吗？”

“我只是个俗人，如果我换到他的位置上，做法选项肯定和他一样。”

林袅袅不是没有体验过，，团团那件事情他俩一起来到实验室，烛隐就曾经施过法让她短暂代入过。

无数种情绪逼近，如果每一样都要用心去倾听的话，迟早会将自己逼疯的。

只有一种声音也许渺小，但无数声音累积起来，聚沙成塔，就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为什么……”月落仿佛不甘心：“我明明可以听到他们的心声。”

之前鸟类也是如此，她看到有许许多多的鸟儿被困在笼子里，想要伸手解救，却怎么也救不干净。

“这种能力是你天生的，你也没得选择。”林袅袅语气不咸不淡的，全然失了往日的温柔：“如果有的选的话，你还想要这种能力吗？”

月落轻轻摇头，又想起来这是在夜里，林袅袅看不见，开口说道：“如果我有选择的话，我不想听。”

就不用像现在这样难受，能够听得清楚，却无能为力。

“这不就结了，学会放下吧，你能做的有限。”

不用把那么多担子都揽在自己身上，精力是有上限的。

很轻很浅的一句话，但莫名就是让月落觉得喘不过气来，她细细思索着这几个字的重量，然后说：“这是袅袅真实的想法吗？”

这好像和她记忆中的袅袅不太一样。

“是。”林袅袅回答的果断。

仔细算起来，这也是那只鸟潜移默化带给她的影响。

没有遇到他之前，林袅袅相当在乎旁人的看法。

是他一遍一遍在说着自由与选择，林袅袅没法不在意。

不复杂，可偏偏让月落想了很长时间，林袅袅昏昏欲睡之际，有一道清丽的女声说：“我不赚钱了，我想尽我可能做一些事情。”

第二天林袅袅下楼时，烛隐已经站到了小区门口。

“你怎么过来了？”

“送袅袅去颁奖典礼。”

在市中心，林袅袅昨天没提，不想他们两个为此操心。

“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吗？她明明记得没有啊。

烛隐指了指左手拿着的手机，“网上有相关信息，稍微留意一下就知道了。”

“……”

这只鸟的心还挺细，得多留意才能看到，她记得这个事情连头条都没上，只有寥寥几篇文章，一笔带过提了下。

“那只是一个小仪式啦……”

在鸟儿面前说鸟类专业的事情，林袅袅总有一种班门弄斧的感觉。

论文获奖这件事情只是小范围的一个仪式，她本人也不甚看重。

“我送袅袅过去，不多留。”

他说的恳切，一字一句，皆浸染上了真心。

林袅袅微微动容，说了句好。

到了现场，临近门口，烛隐果然信守承诺：“我就在这里等袅袅。”

李教授在门口等林袅袅，两个人过来，他也上前：“时间还早，不用着急。”

意思是，有事情要聊的话，时间还来得及。

林袅袅不想耽搁，微微扯出一个笑脸：“我们先进去吧，教授，我让我的朋友先回去。”

这里学者云集，随随便便一个人都是圈内顶级身份，来晚了不好。

听到朋友两个字，烛隐的脸色略微变了一下，目光从林袅袅脸上掠过，带了点幽怨。

好一个朋友。

林袅袅也心虚，压根不敢和他对视，偏过头，对上李教授似笑非笑的眼睛，说道：“进去吧，教授，我还要做些其他的准备。”

事情至此暂告一段落。

林袅袅见到了许许多多从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教授。

就连李教授都老实了，浑身上下都透着骨子温润，哪有在实验室里的火气大。

真应该把李教授这副样子拍下来，发给研究所其他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