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我一阵子,我……”月落的事情还没做完了,她怕她一去不回。
林袅袅握住她的手,对她笑着,安抚道:“没事,还有时间呢,就算十个月到了,你也可以继续留下来。”
她本质不坏,林袅袅甚至很感激她的陪伴。
没有烛隐的那段日子,是月落在治愈她。
“真的吗?”月落的眸光亮了一瞬,很是激动,顾不得难过了:“袅袅说话算话?”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安抚完她,林袅袅往洗手间的方向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过头,用浅浅的语气道:“怎么选都会有遗憾的话,那么也怎么选都是正确的。”
不管是哪一方,始终还是要跟随着心意走动。
月落明白她说的,只是下不去决心。
她不怕挨罚,只怕伤到父母。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一道闷雷响起,浴室中哗啦啦的水声混合着林袅袅略带急切的声音道:“落落,落落!你在外面吗?”
月落被林袅袅的呼喊声从沉重的思绪里拉回来,她走到卫生间旁边,轻轻敲了敲门,想知道她的情况,又不敢用法力探听,细细的眉毛皱成一团,“没事,我在,我陪你。”
林袅袅害怕打雷,她们两个同住的这几个月,她已经见识过了。
“我马上就洗好了,你再等等我。”
似乎是因为害怕,林袅袅的声音在发抖,月落不由得耐着性子安慰道:“袅袅,你别急,我就在外面,我哪也不去,你慢慢洗。”
水流划过,温热的液体在脸上滑动的感觉,加重了林袅袅的恐惧,她强忍着保持镇定,脸上的泡沫被冲洗干净,她短暂恢复了光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洗漱台上的一片狼藉。
没有扣好盖,刚刚慌乱中,林袅袅打翻了它,乳白色的洗发水流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其余的瓶瓶罐罐也未能幸免,歪七扭八的倒在一起。
“……”
全都是钱……
肉疼。
头发只洗了一半,刚起了泡沫就开始打雷。
一瞬间的恐惧使得林袅袅的双腿和手臂仿佛灌了铅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足足呆愣了三秒,等身体里的血液回升,她就再也顾不得其他,凭着一腔本能按开热水器的开关,温热的水喷洒下来,一股脑全冲了下去。
现在真可谓是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就这么出去吗……?
林袅袅嫌弃地摸了摸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
不行,不能这样出去。
毫无预兆的,一道响雷炸开。
林袅袅的耳边嗡嗡的,感觉四周的景物在旋转,这天花板,这墙壁,在她的眼中逐渐扭曲、变形。
以一种极其怪异的方式混在一起。
她好像……越来越害怕打雷了。
“袅袅?袅袅?你还好吗?”
半天没听到动静的月落更加用力地拍了拍门板。
里面什么声音都没了,就连水声都停了。
她担心林袅袅出意外。
又拍了几下,里面还是没动静,青色的火焰在月落指尖浮现,晃动着,摇曳着,宛若一朵诡艳的花。
也就是在那一瞬,林袅袅沉着冷静的声音传出来:“我没事,落落,我还没有洗完澡。”
这天气确实吓人,带着点反差。
在浴室里面她都能听见外面呼呼作响的风声了。
听到回话,月落仍然有点不放心:“要是有事的话,你就叫我,我就在门外。”
“好。”
林袅袅想,她应该抽点空去看心理医生了。
随着年岁时间越长,她对雷声恐惧也更加深刻。
里头又没动静了,月落担心林袅袅昏过去,试图找话题和她聊起来:“我在外面呆着也没事情做,袅袅,不如我们聊聊天吧。”
林袅袅脱掉衣服,重新打开热水器。
闷雷混着风声炸响,与热水一起,让她忍不住一颤,声音还是有些抖:“好啊,好啊。”
看样子林袅袅是抽不出什么思绪找话题了,只能月落自己来,偏偏她也是个话题废,绞尽脑汁,一个很冒昧的问题冒出来:“袅袅,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打雷呀?”
“……”
话一出口,月落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连忙找补:“我……没事,不说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