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愿意吗？”

良久，烛隐叹息，语气里已经有了低低的期盼，“你若成人，她会高兴的。”

发财：主人更想你活着。

它不懂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但主人和他一起，确实开心。

它困了，倦怠得很：要是主人有危险，不用你说我也会保护她，但是……

还有一种可能，她无病无灾长命百岁，独独牵挂着你。

这我就无能为力了。

发财的话一句一句如大山坠落，压在烛隐心间。

他又转头去看房门，沉默。

半夜的时候，烛隐房门被人敲响，伴随着沉静的女声：“烛隐，我有话和你说。”

林袅袅穿着睡衣站在门口，一头黑发随意披散下来，温柔安静。

烛隐让开路，“怎么了，袅袅。”

两个人虽然住在一起，但房间是独立的，半夜过来，还是头一次。

进入房间，灯光一照，烛隐才看清她的脸上挂着泪痕，清晰可见。

心疼占满了思绪，来不及考虑其他，烛隐先凑过去问，伸出手，又悬在半空中不敢触碰，“袅袅，你怎么了？”

“我想你。”

林袅袅展开双臂，放软语气，也放软了眉目，“抱抱。”

烛隐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整个过程温柔也沉默。

“我睡不着，你陪陪我。”

稳稳着陆后，林袅袅又拽着他的手，不肯放他离开。

“好。”

烛隐也坐在床边，床上放着一个兔子玩偶，和家里的款式一模一样，也是林袅袅选的。

当时，她拿着兔子玩偶，神采飞扬，脸上洋溢着幸福：“给你也买一个这个，让这只小兔子代替我守护你的梦境吧！很灵的！”

他很珍惜，放在离他梦境最近的地方，就在枕头边。

气氛还是怪异的，两个人各怀心事。

“烛隐。”林袅袅虚虚揽住他的腰身，试探性问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回去，就这样陪着我。”

第三次改主意了，烛隐想不明白她的想法，“袅袅，我变成人，你就不会害怕我了。”

“我本来就不怕你。”

林袅袅松开手，从他怀里退出来，半跪在床上，与他平视：“是不是因为我在树林里说的话，你觉得我怕你？”

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还历历在目，林袅袅的眉头微皱。

烛隐用手抚上她的眉心，温柔地摩挲着。

算是默认。

况且……

“我可以解释的！”

林袅袅急了，提高音量，像是为了补救什么：“你听我说——”

“袅袅，我不想被人控制，我越来越……压抑不住自己的妖性了。”

似乎是不愿意说，他的每一个字都来得极慢。

林袅袅撞见过了，他瞒不住，也不想再瞒了，体内有一股力量总在试图唤醒他的妖性。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尽管已经问过一次，但此刻的林袅袅仍旧期待有微末的希望出现，犹如溺水的人想抓住一叶浮木，“一点都没有吗？”

烛隐摇头，无力感扑面而来。

他不是个被动的人，但是面对林袅袅，他时常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束手无策。

“如果，我们不在一起，是不是就没有后面这些事情了？”

“不。”烛隐想否认她的办法，郑重说道：“婚约只是其一，妥协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况且，离开她，日日承受相思之苦，还不如死了。

烛隐又将林袅袅带入怀里，拥着她，怀中的人颤抖，泪水一颗一颗浸染了他胸前的衣服，温热一片。

“可是我不想你有事。”

林袅袅揪着他的手臂，用尽力气，生怕他消失：“如果……如果你不做这件事情的话，会怎么样？”

“袅袅，我的脑子里时常浮现出一些并不属于我的想法，不能剥去这层皮的话，就要为它驱使。”

他甚至想对裴川动手，差一点，今天就只差一点点。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在外族流落这么多年，月啼还是有把握他会履行婚约。

这颗种子在他体内埋了那么多年，他居然毫无察觉，一直到月落现身才惊觉。

“你……”林袅袅说不下去了，眼泪流得更凶，任凭上方男人怎么温言软语的哄她，心里还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