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必安一落在树下,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瞠目结舌。
只见姜半青坐在高高的步辇之上,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就像一个丧心病狂的暴君。
那抬步辇的轿夫乃是四只魁梧的火灵朱狼,它们的样子恭敬至极。
步辇后跟着四只满脸写满战战兢兢的若水猫羊兽,爪子里各捧着一盘糕点。
步辇两侧还各侍立着一只雪球狮子。
一只雪球狮子爪子里拿着一把撑开的遮阳伞,小心翼翼地给姜半青遮着天光,满脸骄矜之色。
其实今天是个阴天,根本就没有一丝阳光。
另一只雪球狮子爪子里捧着一个茶盘,高高地举过头顶,它不时还去望一望拿伞的那只雪球狮子,眼中充满了愤恨不平。
步辇不远处还有一只长得像鸡的灵兽。
它大如黄牛,头生双角,满身彩羽,正在原地转圈。
它此时已经晕得快要站立不稳,但是仍然努力地转着,一刻也不肯停下。
姜半青正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灵鸡”转圈,根本就没发现陈必安已经落到地上。
她的那些仆从倒是大多都立即发现了陈必安,马上都笑脸相迎。
陈必安原本打算把姜半青做成个捣药杵,让玉兔拿着她去捣长生不老药。
或者把她做成一个钟锤,随便送给一个道观,让道童每天拿着她撞钟。
但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他产生那种想法其实和寿星老上吊没区别!
“我亲爱的半半,你在干嘛呢?”
姜半青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瞬间大喜,急忙回过头来。
大叫道:“必安哥哥,你终于下来了!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可爱的半半,我刚下来。你在干嘛呢?”
“必安哥哥,你怎么下来的,我师姐说你下不来了!她说你要把我绑在树上,让雷劈死我。所以她要帮我饿死你!我不让她帮我!真的!可她偏要帮我!你要相信我,必安哥哥!”
“我的糖心小半半!我当然相信你!你师姐在哪里?”
“必安哥哥,什么是‘糖心’小半半?”
“我幸运的半半,‘糖心’小半半就是说,你是个甜蜜的小糖人,如果把你掰两半,那以后全世界都不需要再买糖了,谁要是想吃糖,就舔你一口,那样他就能甜蜜一辈子!”
“必安哥哥,我不想做小糖人。”
姜半青不高兴地说。
“我可怜的半半,这由不得你!你命中注定是要被掰两半的!不过我们先不管这个,你先告诉我,你那个温婉可人的师姐在哪里?她现在在做什么?”
“必安哥哥,我师姐出远门了,她和师傅一起出远门了!已经走了三天了!”
“我的小宝贝半半!你是说家里只剩你一个人了吗?”
姜半青满脸委屈的点点头,不过立马又兴高采烈起来。
“必安哥哥!还有你。现在我们有两个人了!”
“半半,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必安哥哥,他们什么都不和我说。”
陈必安走到步辇前,把姜半青从步辇上抱下来,然后自己爬上步辇,泰然而坐。
姜半青的仆从们见主人受辱,虽然知道此人与主人相熟,但还是都怒目圆睁。
拿伞的那只雪球狮子怒气尤甚,牙都已经龇出半截。
主人今天对它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它心中早已感激涕零。
它盘算好,只等姜半青指令一到,它便要立即给陈必安来个“甜蜜之吻”。
姜半青却并没有生气,甚至十分开心。
“必安哥哥,你喜欢坐我的步辇吗?我今天给你坐,你原谅我好不好?”
姜半青的仆从们见主人对陈必安居然如此谄媚,皆有怨色。
那只拿伞的雪球狮子更是怒极生悲,流出了几滴眼泪。
不过,它也是个知道羞耻的,擦泪的时候还用伞挡了挡。
陈必安在步辇上伸了伸懒腰,然后拿起茶几上的糕点,一边吃,一边说道:“半半,你错哪了?”
“必安哥哥,你知道你在树上呆多久了吗?我真怕你下不来了!我这几天老做恶梦!”
“半半,我在树上呆了多久?”
“两个月零十三天。我天天都来这里看你,一天来好几次!可你就是不下来!”
陈必安看她说得真挚,不禁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