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记载,元庆十年冬,太子起兵谋反。然,兵败皇城。
太子自刎于金銮殿前。
随后中宫被废,赐白绫毒酒。
金吾卫血洗东宫,无一幸免。寥寥数语,一场宫变就此淹没在史书之上。
树倒猢狲散,太子旧部人心惶惶,或贬或罚皆看圣意。此后,无人再敢提太子秦朗二字。
冬至将至,大雪纷飞足足三日有余,整个临安城一片萧索寂静,皇城内外白雪皑皑。
虽已过去了十余日,空气中却仍旧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新帝登基半月有余,大刀阔斧整治朝纲,前朝后宫人心惶惶,君臣表面却难得的一片和谐。
腊月二十封朝。至此,隆庆元年掀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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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隔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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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时节,蝉鸣花香。
永安巷周围的府邸里,密密麻麻的槐树枝窜出围墙,将巷子笼成一片阴影。
永安侯府里的气氛就如同这阴影一般,安静,小心翼翼。
无他,只因侯府里的世子半个月前中毒昏迷,至今未醒!
午后毒辣的太阳越过枝头,明晃晃的洒下来,照得院子里的人有些昏昏欲睡,整个院子显得愈发幽静,银针落地可闻声。
这日子过的实在是有些煎熬。素来规矩极好的侯府,也有人憋不住了。
于是朝晖院偌大的院子里,三三两两的奴仆围在一起低声议论。
毕竟这都快一个月了,世子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整个院子里除了林曲,其他的奴仆杂役们,心里的焦灼就如同这六月火烤的天!
若是世子不幸去了,那他们这些曾经伺候过世子的人,该何去何从……
谁也不知道自己最后的命运会怎样。
然而,外头蝉鸣声声,寂静无声的朝晖院正房里,萧云朝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
只见他皱着眉,茫然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布置。
头顶上笼着的烟青色纱帐挑开挂在两旁,自己身上覆着的是暗银色织锦缎被。
他略动了动手肘,一双节骨分明是手就露了出来,修长的手指触碰到床沿上面雕刻的花纹,他心里咯噔一惊,这花纹雕的竟是梨花缠枝绕!
等他再一抬头,不远处的博古架旁,放了一把抢眼的红缨枪!
这正是他五岁那年在祖父的院子耍枪法讨来的奖赏。
床上的萧云朝倒吸一口气,双眼紧闭不敢置信,他的双手死死的抓住被子,稳了稳心神。
可,这入眼的景致无一处不熟悉!
他闭着眼都能知道哪里有什么,哪里没有什么。
这里的一切,正是搬出主院那一年,他自己亲手布置的!
再次睁开双眸,满眼都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此时,贵妃榻旁边方几上放了一樽双耳香炉,炉子里飘出的袅袅青烟却仿佛在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这是,还活着?
萧云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皮,心中泛起惊涛骇浪,他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
嘶…
下手太重,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真的,他真的还活着!
一股巨大的喜悦之情瞬间涌上心头,旋即如触电般流转到他的四肢百骸,惊的他一把掀开锦被弹坐起来。
也许是起身的动作太猛,他的胸前袭来一阵痛意。
他摸了摸发痛的胸口,复又伸出手去解开中衣,露出里面的白纱,纱布上又浸出了一点鲜红的血迹…
这伤口位置,他莫名的熟悉啊。
萧云朝脑海中的思绪轰的一声就炸开了…
这是…这是…
元庆五年!
他此时已经惊讶的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竟然是重生回到了元庆五年!
…
元庆五年,夏祭日。
这是大禹国比较重要的一个节日。大禹国秦皇下发诏令,允朝中四品以上重臣随圣驾往万寿山狩猎,可携带内眷。
秦皇还钦点太子伴驾随行。
此时太子妃萧云舞刚查出身孕,不宜出门。萧云朝受嫡姐嘱托,跟随太子身侧。
行至半路,圣驾突然遇袭。一股为数不少的山匪不知从哪里窜出了来,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双方混战中,太子不知为何成了靶子。眼看一只箭羽就要射中他,萧云朝一咬牙冲上去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