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小五揉着脑袋回头,一双眼睛瞪得滴溜圆,卫筝轻咳一声,看向桂乐,“桂乐,你敲孩子脑袋干什么,敲傻了怎么办?”
“我,你,我,,,”
桂乐有口难辩,方才不是姑娘你动的手?!
说话间,沈珏已经回来了,卫筝笑着道,“沈少侠侠义心肠,英姿飒飒,见者无不动容啊,真是让师妹我佩服,佩服。”
“岂敢岂敢,雕虫小技尔。”
边上的小五被酸地一脸嫌弃,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桂乐姐姐的生存环境,还真是,,,怨不得她那样瘦弱。”
还没等嫌弃完,一只手伸过来掐住他的脸蛋,伴随着阴恻恻的声音,“说清楚,真是什么,,”
“真是好啊” ,小五呲牙咧嘴,却不往旁边躲,“姐姐,伤,你的伤。”
“还算你有点良心。”
“筝筝,桂乐呢,方才还瞧见了”,话音未落,桂乐掀开帘子进来了,卫筝放下手,“瞧,说桂乐桂乐到。”
“姑娘,幸不辱命,已经平安送到。”
小五深深地看了一眼卫筝,想说什么,嗫嚅了几下,别过头去看着窗外。
沈珏不解,看向卫筝,她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斗篷上的兔毛雪白,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沈珏张了张嘴,还是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约莫过一刻钟的时间,马车停下了,桂乐率先下去,“姑娘,到了。”
小五随着下去一看,愣住了,荒草丛生,破败不堪,几根柱子支撑着摇摇欲坠,又四面漏风的破屋,这里是,,城隍庙。
小五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得像一只捍卫领地的小狼崽子,单薄的身躯在寒风里发着抖,却还是死死挡在他们前面,“这不干他们的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我只是想帮他们呢?”
小五态度和软了些,眼里的警惕一分不褪,还是一步不让,“怎么帮?”
“我有些园子和铺子,早起你们想学些技艺还是上课随你们乐意,当然,也不是白白教授,下午会有人告诉你们,该去哪儿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要是没有安排,那就随你们自己,管吃住穿衣,每月有一定零花钱,但是不多,有正当支出,可以去找安排你们的人批准,要是你们想要离开,随时可以。”
小五低着头,没有说话,这些形容让他觉得,那儿像是一个家,他不明白,能明白他人苦楚的人少,随手施舍恩惠的人更少,何况是这样相帮。
没有平白无故的善意,有人告诉过他,那些看上去免费的东西,往后往往潜藏着更大的图谋,或者,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为什么?”
“虽无广厦千万间,却也想庇佑些无家可归的人,这个理由够吗?”
世上有些不好的人,将世界的美好撕开丑陋的口子,却也有人在缝缝补补,将那些美好拼凑起来,觉得人间是值得的,往日里,是她乘了别人的阴凉,如今,她也想种树,护着一方天地。
一个个的小脑袋从门里探出来,有身体健全者,也有不少残缺孩子,眼里满是希冀,小心翼翼地说,“小五哥哥,我们想去。”
小五不说话,却也一步不让,只是抬头看着卫筝,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小五单薄瘦小的身体在寒风里不住地发着抖。
卫筝叹了口气,上前摸摸小五的脑袋,侧身将风挡住,“小五也来吧,桃源里还有多好哥哥姐姐,叔伯婶婶,可以教你们读书识字,还能照顾你们,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小五抬头看着她,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有泪,“我不信,你骗人,你骗我们的是不是?”
“我不骗你,我们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那你呢?”
“我也在。”
接他们的人来得很快,小五拽了拽卫筝的袖子,示意她蹲下来,卫筝倾身下去,小五伏在她耳边轻轻说,“姐姐,那日,你们真的只是为了买伞吗?”
卫筝没有回答,只是将他翘起的衣襟拉平整,“去了桃源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长大。”
“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
“小五,你知道什么?”
小五垂下头避开卫筝的眼睛,“我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张叔就已经死了。张叔的话很少,做伞的手艺却好,,,”
怎么忽然想起来说这些了,伞,,,
卫筝拉过小五,看着他的眼睛,“烟雨行舟。”
“行在山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