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我?”
高阳终于明白,内心也几乎崩溃,这一重又一重的打击,把她心底深处,对于生母的美好想象击得粉碎。
原来她不仅不是在爱与期待中出生的,更是从诞生那日起,就背负着罪孽和生母的痛恨。
这一生,有谁真心爱过她?
没想到在血迹斑斑的玄武门之变下面,还掩盖着这么多惨痛又丑陋的真相。萧筱牵住李治的手,难为他这些年,心里一直藏着这么多事。
“你还好吗?九郎。”
李治本是带着报复的意图而来,可看着眼前郑观音和高阳相互伤害的丑态,却没有多少快意,只觉索然无味。
“没事,我们走吧。”
两人携手到了监室门口,谢氏却突然跪下道:“陛下,臣妇手中有郑家这些年的秘密账本,还有为逆王招揽的大小官员名单。臣妇愿全数献给陛下,只求保住小女性命。”
“谢氏!你怎敢!?”
崔老太君惊怒不已,竟不知谢氏是从何时搜集的这些。要知道,这是郑家翻身的根本,即便郑纶被处死,但郑家还有年幼的子孙,还有别的族人,只要有人脉、有钱财,就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可如今谢氏的作为,是要将荥阳郑氏一族的复起之路全数堵死。
“你是郑氏的媳妇,你也是郑家人!”
“我不是!若不是为了这一双儿女,我早就自请下堂了,如今三郎已死,我只有云昙这一个女儿。为了保住她的命,我做什么都可以!”
崔老太君颓然倒下,竟气得口眼歪斜、全身僵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中风了。
这个执掌郑家几十年、说一不二的老太君,到了这一刻,也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好,朕可以答应你,饶你女儿一命。”
没想到李治痛快答应,谢氏喜形于色:“多谢陛下。”
“先别忙着谢。郑贵妃已死,世上早已没有郑云昙这个人了,她若想活,只能以歌伎秦意浓的身份活下去。”
郑云昙猛然抬头,“不,我是郑氏嫡长女,我不是什么低贱歌伎,我不要!”
谢氏却一把捂了她的嘴,含泪道:“臣妇遵命,谢陛下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