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楚白你回来了?”
屋门一推开,那妇人就愣在原地,眸瞳里颤动着惊惧。
“娘。”
楚白怯生生的坐在马上。
齐昭宁扶着他下了马走到那妇人跟前。
之前距离有些远,走近了齐昭宁才发现,这妇人的状态实在是差极了。
整张脸都是蜡黄色还隐隐透着些黑,眼底浑浊不堪。
“娘!”
楚白大步跑过去先一步扶住那个妇人。
“你们是谁!”
她艰难的喘息着,把楚白护在身后,警惕地看向齐昭宁几人。
“我们是定安侯府的,是楚白请来给你瞧病的。”
齐昭宁示意云烟把药箱拿来。
听到定安侯府,那妇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已经快好了,不用你们了,你们走吧。”
齐昭宁看着草屋外的火堆上正架着一个陶罐,刚才远处他们看到的炊烟,正是这陶罐里发出的。
闻着这味道,齐昭宁抬眼看着几步之遥的那妇人。
“你煮的是白续草吧。”
白续草在南边随处可见,齐昭宁回头看向茂密的山野中,她应当是在山里采得的。
那妇人脸色一白,似乎没想到齐昭宁闻着味道就能知道她喝的药。
“我能进去坐坐吗?楚白想让我给你瞧瞧病。”
妇人有些为难的低头看了一眼,楚白满眼希冀的抬头看向他母亲。
“好吧。”
她点了点头。
“楚白,你和霜凝姐姐去附近玩好不好?姐姐要给你母亲看病。”
见楚白点了点头,齐昭宁回头看了一眼蒋霜凝。
后者了然的颔首去牵楚白。
等蒋霜凝和楚白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齐昭宁才带着云烟走进破败的草屋里。
整间草屋里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窗户,木墙边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那就是整间房屋的唯一光源。
“你们……你们坐。”
妇人有些局促,屋子里除了一张算得上是床的薄榻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家具。
她只会笨拙的让齐昭宁两人坐,但她自己都不知道该让人坐在哪里。
“这是什么?”
齐昭宁指着窗边一处只有半腿高,稍显平整的小木桩。
“阿白每日在这里温习功课,他很努力。”
说起楚白,妇人整个人都散发着光泽,眼底的欣慰没有被浑浊的眼底盖住。
齐昭宁心里有些酸,她毫不介意的想伸手牵住妇人的胳膊,去摸她的脉。
“我脏。”
谁知妇人突然后退一步,蜷缩着自己的手脚。
“别脏了贵人的手,您可有帕子?”
齐昭宁本想说自己不介意,但看妇人格外倔强的模样只好朝云烟看去。
云烟从袖口掏出软帕,盖在妇人的手腕上,好让齐昭宁诊脉。
只一摸,齐昭宁的手就僵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妇人。
这满是死气的脉象,她究竟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
“您既然能闻出白续草的味道,想必是本事不小的神医吧,那我这脉象您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那妇人苦笑一声。
“我这副身子早就撑不住了,若不是疼的实在不行了,我也不会去采白续草来煮,今日是第一次煮它,却被您瞧了个正着。”
齐昭宁看着屋门口那陶罐里的白续草数量,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这是打算一死了之。”
“若非因为阿白,我也撑不到现在,我早就该死了,不过是硬撑着一口气罢了。”
齐昭宁低垂着眼眸沉默。
她的身子的确已经差到极致了,根本回天乏力。
“您是定安侯的人,想必和平南府是没有半点关系了,把阿白托付给您我也放心。”
平南府?
齐昭宁猛地抬眼看向妇人。
“我现在是真的撑不下去了,每天都担心自己活不到日出也活不到日落。”
“你不用费心,阿白这孩子好养活,现在世道不好,您给他一碗粟粥不饿死就好。”
那妇人似乎怕被拒绝,连忙解释着。
“说起来也不怕您笑话,我是平南府上的一个小妾。”
“后宅阴私手段不少,我前几年和阿白过得也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