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独渝咖啡的时候,浑身上下早已湿透了,但我顾不得那么多,在咖啡店唯一的店员,来此勤工俭学的女大学生琪琪的帮助下,我用一块干净的毛巾简单擦了擦身上的雨水。
“逍哥,你这是干嘛去了?”
我哀叹着回道:“别提了,去送个咖啡,雨伞给忘拿了!”
“那你快去洗洗吧,不然容易感冒!”
“我还有事需要出去一趟…你帮我找一件雨衣吧…还有,吉他包是放在柜子里对吧?”
我从墙上取下了吉他,又在琪琪麻利的行动中接过雨衣和吉他包,但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穿上了雨衣,将吉他包背在身后的话,难免会被雨水淋湿,我并不知道这会不会对其产生影响。
所以我只能破罐子破摔,反正身上全都湿了,索性就用雨衣包裹着吉他包,再挎在身上,随即在琪琪担忧与震惊并存的目光中,我骑着电动车飞速冲进了雨里…
……
我将电动车停在大剧院附近,背着吉他,好在雨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大了,走在通往江边的楼梯上,我远望着独自撑伞站在江边的叶瑶。
此刻偌大的江边滩就只有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宛若一朵绽放在风雨中的芙蓉,那么孤寂,那么唯美,也许只有我清楚,在她那世人为之动容的外表下,是一颗布满裂痕的心,人们只懂得欣赏她的美丽,却没人愿意去抚慰她的伤痕…
于是我莫名心疼起她,更觉得内心似乎被触动了,可我却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明确,就像她原来说的那样,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是世界上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在当时,我并不是很懂她这话的意思;到现在,我终于有一丝明白:若抛却感情上的问题,凭借她的家世与才华,与我所处的圈子有着根本性的差异…她有着肆无忌惮追寻理想的资本,而我单是为了生存,便要付出所有的时间与汗水…
所以我很庆幸没有让自己内心那颗萌生了感情的种子生根发芽,在我还能保持理性的当下,我应该将其扼杀!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明明我还没有完全忘记高冉,内心却无法控制地住进了叶瑶的影子,我不否认有一部分原因是在于她那张美丽的面容,但更多的,是我们在受伤过后彼此又相互渗透着,用陪伴排解着痛苦,这和单纯的爱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内心清楚了彼此的定位,我终于加快了脚步,踩着碎石来到了她身边。
她侧过身子看向我,见我浑身湿透,瞳孔明显地微颤了一下,话语中满是责备和关心:“你傻呀!”
我只是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摊开雨衣,将吉他包交到她手里,然后展开雨衣的帽子戴在头上,接着才看向她说道:“我来拿伞吧,给你撑着,你唱歌。”
她没有接我的话,而是将伞交给了我,又将吉他包背在肩上,拉开挎在身上那价值不菲的包包,取出了一卷纸巾。
在她手持纸巾向我伸过来时,我下意识地微微后倾,因为她此刻的眼神太过温柔,我害怕自己陷进这种令人无法自拔地单恋之中,于是在情绪上一遍又一遍地稳住心神。
可她却不依不饶,嘴唇微抿,似是对我的反应略显不满,所以手中的动作徒然利索起来,几乎在瞬间便接触到我的脸庞…
就这样在无言之中,我嗅着她的清香,心神荡漾着,感受她温柔地擦干了我头发和面部的雨水,之后她将这一整包用完的纸巾塞到我手中,微微一笑:“于逍,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我沉默了,从我内心来说,我只是遵循本心去对待身边的人,因为我在我的观念里,我希望在我生命中产生了交集的人们都能活得快乐些,无论亲情、友情、爱情,但凡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去给他们制造快乐,除却烦恼和忧愁…
然而对于叶瑶,我第一次有了凌乱感,内心很想把她当作朋友看待,可她偏偏完美成了我心中的理想型,所以总是控制不住情感的蔓延,想要对她好。
“我对所有人都这么好。”
“切,谁信啊!”
叶瑶浅浅的白了我一眼,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在吉他上面,她从吉他包里取出了吉他,然后将挎包和吉他包都挂在我身上。
她轻扫了一下琴弦,问我:“猜猜我打算唱哪首歌?”
“Jay的歌?”
“他唱过,但原唱不是他。”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基本没关注过他翻唱别的歌。”
“不卖关子啦,听我唱完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