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捕头和胡掌柜都说我们是过来闹事,是什么给了你们这样的错觉的呢?”李阳假装不解地问道,“是我们把粮铺的家什打砸了,还是我们把粮铺里人给打伤了?”
这一问,墙角处的议论声更是不得了,就像水进了热油锅,瞬间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就聊开了,这会子也不管是不是有官爷在了,叽叽喳喳地聊得欢快。
“对啊,这粮铺不也没乱吗,怎么就说人家过来闹事了?”
“可不是,过来闹事的,哪还能这么讲理,早就打砸起来了。”
“那倒也是,你不知道,我跟你说前些日子,东巷口的老刘家就是被人找上门……”
“这陈掌柜他们也没受伤啊,他家小厮怎么还去衙门找捕快来抓人?”有人不解问。
“怕不是小厮狗眼看人低,故意给他们找茬的吧?”有人猜测道。
“那可不一定,这找捕快抓人的主意肯定是陈家父子的主意,他们家的人啊,心黑着呢。”跟陈勇有仇的刘家粮铺老板,看到这样的情况极力抹黑陈家父子起来。
“也不是吧,陈掌柜人挺好的啊,每次去他们家买粮都会多给点的,也不像是……”跟陈勇交情比较好的掌柜帮腔了两句。
“那是你说,为什么到现在这陈勇还在来粮铺里装死,也不出来说一句好话,他要是出来说句公道话,杜捕头也不至于弄错人,过来抓人了。”刘掌柜据理力争道。
“这……倒也是。”跟陈勇父子比较好的掌柜也说不出辩驳的话了,是啊,要是真弄错了,是刁仆狗眼看人低故意找茬,那为什么陈掌柜也不过来说一句公道话,陈平还跟着胡掌柜一起过来找自家妹夫的麻烦,看来这陈掌柜一家以后要少接触了。
“这陈家父子心毒着呢,也就是平时里装模作样惯了,惯用蝇头小利做好人,其实就不是什么善茬。”刘掌柜以这几年与陈勇斗争的经验说道,果然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
“那是因为杜捕头来得快,你们还没机会打砸粮铺,对,就是这样子的。”陈西慌里慌张地狡辩道。
李阳看着仍不死心的陈西,冷笑道,“呵,那你的意思是你未卜先知,算到我们会过来闹事,你才会提前三刻钟去衙门找人过来吗?”
“噗呲”
不知道是谁没憋住笑出了声来,谁不知道西街到衙门一来一回就要三刻钟,三刻钟要是想在粮铺闹事,早就闹起来了,住得近的说不定都闹完回到家了。
由此可知,这个理由有多么苍白无力。
眼看舆论一边倒,陈勇这会子也不敢再在粮铺里装死了,赶忙出来打圆场,“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
陈勇假装对此事不知情的态度,恭敬地对着杜捕头说道,“杜捕头,这都是误会,这位是我的亲家姓李,此次过来粮铺是逛集走累了,过来粮铺歇脚的。”
又横了一眼陈西,接着说道,“他是我的堂侄子,平时住在粮铺里,跟我这个女婿有些不对付,这次是他自作主张找您过来,想要给他堂姐夫使绊子罢了。”
这话一出,陈西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陈勇,嘴巴半张着,眼睛瞪得溜圆,他想要开口辩解,可是触及陈勇阴冷的视线,到了嘴边的话却又硬生生地咽回去了。
这次他是一定要栽了,到底是他差事办岔,他狠狠瞪了一眼李阳后低下头,眼里满是怨恨,要不是这个老头,他也不至于把差事办岔了,要是有机会必定要狠狠教训他一番。
陈勇看到陈西死心接受这个结果,也暗自松了口气,还不算太笨,大不了这次过后不赶走他就是了,陈勇赶忙给杜捕头递话头,“杜捕头,是我这个侄子不懂事,劳烦您白跑一趟了,这点小碎银给捕快兄弟们打个酒吃。”
陈勇从袖里肉疼地搜出三两银子塞进杜捕头手里,递银子的手都不住地哆嗦,这三两银子加上之前的五两银子就是八两银子了,使了这么多银子还没办成事,饶是不缺钱的陈勇,也忍不住肉疼。
可是不给又不行,这杜捕头虽然是县衙门的衙役,他们住镇上,平常是碰不上的,但也是不能得罪的,不然人家一个捕快想整你也是轻轻松松的,动动手指头,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原本十分不满的杜捕头,掂量到手里银子的重量后,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这些银子也够安抚好今日过来的兄弟们了,收起银子说道,“误会解开了就好,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也要回衙门了。”
说完,就做了个手势让还拿着绳子绑人的捕快,走人,回衙门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