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雕花大床上的纱帐被铜钩轻挽,里面的人却迟迟不见响动。
啼莺来看了两次,大公子都已经打完一套拳,也不见姑娘醒来。
“姑娘,靖国公府的李小姐邀请您去玩呢!”
“嗯,帅小哥,哪儿,一起玩啊!”
“您说什么?”啼莺见姑娘蒙着被子,就凑上头去听。
只见赵明玉猛地拉下被子,睁大眼睛看向啼莺,把啼莺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姑娘,不带这么作弄奴婢的!”啼莺拍拍自己的胸口。
赵明玉朦胧间听到靖国公府几个字,一下就醒了,她可不是故意吓唬胆小的啼莺。
那叶尚书家疑点太多,晚上有人巡夜,像是守着什么东西,还有一个摸不清楚底细的高人,额,身手颇高!实在不能再冒险前去。
赵明玉一边让丫鬟服侍穿衣洗漱一边思量着,荣氏和长公主亲近,还是去李朝云家先打探下情况。
随意扎了个马尾,她就开始练习身法,踢腿,弯腰,借力,旋转。
她力气小,这些逃跑和隐藏手段最适合初期的练功。
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赵明玉吃了几块芡实糕,让啼莺帮她梳妆,准备去靖国公府。
伴着街道上的阵阵吆喝声,赵明玉倚靠着车壁打了个盹。
一刻钟后,马车停了下来。
她掀帘一看,靖国公府的府邸有两层将军楼的高度,里面翠竹掩映,水榭亭台错落,在九曲桥上每走一步都是不一样的风景,妙哉!
还没见到主人,赵明玉就被这景色惊呆了,要不是她心有高尚的使命感,早把来的目的抛到爪哇国去了。
名为“醉荷晚舟”的亭台口,已经有一个碧色罗衫的小丫鬟迎来,“小姐,我们小姐让我在这里候着您,她和定远侯府的小姐在倚晴楼等您呢!”
小丫鬟说着就伶俐地往前面带路,转过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道,又绕过一处廊桥,她们来到了倚晴楼。
登高望远,果然好景色!
赵明玉拐过楼梯角,就见到李朝云和张瑶一人一个藤椅,手里拿着羊乳冰酪,时不时聊上一句,欣赏楼外的景色。
“好哇,你们惬意的很呐!”她调侃道。
赵明玉挠了挠头,疑惑地想,绿柳把两个藤椅都送这儿来了?她记得她让送一个给张瑶的。
“这是我让下人再去做的,我坐着腰不疼,比秋千舒服多了!”李朝云看着赵明玉呆萌的模样,轻笑出声。
这是我们家厨娘做的冰乳饮,放了绿茶去除了腥气的,你尝尝看!
赵明玉上前接过,坐在美人靠上,品尝起来,这乳饮入口微凉,有茶味有奶味儿,真是消暑神器。
正当她思量着怎么引出关于叶尚书的事情,张瑶就开始讲起了怀山书院的趣闻。
所以说,女人都是有八卦之魂的,不分老少,她二哥赵明德也在怀山书院,但她也没有听到过多少奇闻轶事。
“哎,你们听说过吗,怀山书院来了个叫谭梦鹿的,他爹看他每天种花遛鸟,游园吟诗的很没有志气,就疏通关系给他放在了怀山书院的见书院,这见书院里虽然都是豪门子弟,但学的课和其他院是一样的,只是学的怎样就没有严格要求了,只求学子不要惹事生非,能平安肄业就行!”
赵明玉津津有味地听着八卦。
“这谭梦鹿如何了?”李朝云好奇地道。
“他为了表示抗议,时常拿着个扇子,今天逗弄这个赵公子,明天撩拨那个蒋公子,嘴里说些不知底细没皮没脸的话。”
赵明玉石化中!
“谭家医学底蕴深厚,老爷子品行敦厚,结交的人也并不少,而人总有三灾六病,所以书院先生主要以警告和谈心为主,但是其他的子弟也是权贵,并不能依了他胡作非为!”
“一伙人气不过,就聚在一起商量,决定找个日子把谭梦鹿揍一顿解气。”张瑶道。
“最后怎样了!”两人异口同声道。
张瑶调皮地一笑,“没打成,东川伯的儿子桑恪替他当了几拳,并且在其中勉力周旋,最终才脱困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赵明玉不解。
“我常去王子瑜家里玩,她哥哥王子韬,就是在怀山书院念书的。”
原来是王秘书家的小姐,赵明玉心里感叹张瑶交友真广!
“谭梦鹿我不清楚,但他哥哥谭梦微是我的救命恩人!”赵明玉见缝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