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衡将脸埋进他的衣袖中,呜咽了好一会儿后这才接受了自己社死的事实。
正当众人错认为她是不是在哭之时,她终于舍得将自己那张比猴屁股还红的脸拿了出来。
此时林衡也顾不上对程铭的害怕,声细如蚊地对着他道了声谢后便低着头提着裙摆跑路了。
她的一世英名啊!
街口处,二人对峙不过一会儿,定国公世子常垣便败下阵来。
他拱手作揖笑意盈盈道:“许久未见,尚书大人可是安好?”
林秉言一下就愁眉苦脸起来,施了个平礼后,他深深叹了口气:“劳烦小公爷惦记,开年庶务繁多,哪里比得上小公爷清闲。”
众人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大虞开国至今已有两百多年,经过历任皇帝的层层削权,直至今日,当初陪太祖打天下的功臣早已仅剩尊荣。
因此别看常垣是超品国公家的世子,但论官职,他仅仅有衔无权的三品禁军统领。
再加上如今锦衣卫职权的扩大,禁军早已沦为京城富贵公子哥的加塞地儿,与林秉言这个手握行政与军事指挥大权的兵部尚书相比,简直是高下立见。
更别提承爵一事最后需要兵部批准,但凡他为难那么一下,也足够他喝上一壶的。
权势比不过就算了,尊荣还捏人家手里,不低头可不行啊。
常垣脸上不见丝毫不满,而是顺着他的话道:“可不是嘛,奈何家中有个不孝子见天儿的惹祸,想当个富贵闲人都没法儿。”
林秉言闻言,脸上的笑意也多了三分真诚:“儿女都是债啊。”
两人乐呵呵地并肩而行,知道的是两人来找场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找知己呢。
“爹!”
一声清脆的呐喊声瞬间响彻整个神武大街。
林秉言抬起老花眼看去,只见一个残影咻的一下冲了过来,不过须臾之间,他手臂便被人狠狠抱住了。
看着众人惊诧的眼神,林秉言尴尬地笑了笑,攒眉低声道:“你这是怎的了?”
林衡此时还对她的社死事件耿耿于怀,埋着头瓮声瓮气道:“无事。”
林秉言闻言,更加笃定她受了欺辱,只是此时不好开口,他冷冷瞥了常垣一眼,伸手就将林衡揪了起来。
“有话就说,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林衡被揪起来时还很迷茫,她真的没事啊。
不过没等她问出口,林秉言就气势汹汹地往程铭和赵幼仪那儿走去了,让她想解释也没机会。
常垣被林秉言的那番话和眼神吓得眼皮一跳,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混账东西,害怕出事,于是赶紧追了上去。
行至京华楼和福寿楼门前,众人立马对着二人拱手作揖,二人也立马握拳回了一礼。
“不成想程大人和县主竟也在此,真是巧的很啊。”
一句程大人便将两人的距离狠狠拉开,按理说两人现在也是准翁婿了,现下又脱下官袍,哪怕不以叔侄相称,也不该如此避嫌,不过这也恰恰证明了两人对这段关系的抗拒。
赵幼仪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不过出门喝杯茶罢了,劳烦尚书大人挂念。”
程铭似是恍若未觉,说出来的话有些意有所指:“出门吃个便饭,不成想看了一场好戏。”
此话一出,林衡明显感觉空气都冷了。
林秉言嘴角一拉,他虽然是后来的,但路上有仆人给他实时播报战况呢。
赵幼仪笑得勉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常垣虽还在状况之外,却也敏感察觉到不对劲,此时随从刚好将晕倒的常珩抬了过来,为了缓解气氛,他直接将儿子给献祭了。
“把他弄醒。”
赵幼仪见状赶紧出声制止:“常叔叔,常珩是被吓晕的,我与林姑娘已经达成协议了。”
常垣闻言看向一旁的林秉言,对方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并未表态。
众人此时也知晓他的态度了,林姑娘说的并不算,决策权掌握在林尚书手中。
若林秉言今日没有出门,他们二人之间的协议自然作数,但他既然出门了,那就没那么容易揭过了。
此事无关诚信问题,单单只是面子原因。
林姑娘姓林,出门代表的是林家的脸面,如今自家脸面受损,他身为一家之主找场子自然也是无可厚非。
常垣心里清楚,抖着嘴唇厉声道:“还不将少爷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