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薛越泽也是没脑子的,自己多大本事自己心里没点数啊?赢了之后非但不收敛,反而下手越来越重,将林衡脑门弹得一片红肿。
在又一次挨打过后,林衡摸着自己明显肿起的额头,终于忍不住哇的哭出了声。
这什么玩意啊,她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得寸进尺的人。
要不是她故意放炮,就他这蠢样赢个屁。
不求他手下留情就算了,居然还一次比一次下手狠。
这什么朋友啊!她们家砚砚才不会这么对她呢。
发散的思绪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便是不可收拾。
一想到余砚她就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再联想到几天前的局面和处处哄着自己的爹妈后,林衡更加难过了。
当初在余砚那被人强行打断的委屈再次来袭,裹挟着曾经不敢深想的眷恋共同涌来,直接将她的理智冲刷的一干二净。
林衡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可以适应突如其来的穿越之旅,可以忍受其中的尔虞我诈,可当余砚离开的那一刻,她心里还是忍不住空了一块。
哪怕知道她以后还会回来,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起来,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孤单的滋味。
林衡这辈子很少哭,不是因为她有多坚强,而是因为她心中深谙放弃的真谛。
无论是做什么事情,只要她觉得心里难受了,便会立马将其放弃以此来调整心态,可这次的穿越之旅,却容不得她有放弃的机会了。
悲伤无限放大,之前只想吓吓人的想法被她全部抛诸脑后,林衡趴在弯臂中,呜咽着诉说这对这个世界的厌恶和对亲人的思念。
薛越泽听着她凄楚的哭泣声,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于是赶紧上前哄人。
“这次是我太得意了,你别哭啊,我道歉好不好,你看我脑门也是肿的,墨竹她们也是,大不了咱几个一起肿呗……”
接受到墨竹的眼神警告后,他赶紧噤了声。
林衡根本不听他说话,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众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薛越泽还在喋喋不休:“不然我也让你赢回来呗……”
一个外男跟人家闺中的大家小姐哪能比?墨竹心里打定主意是他将自家小姐弄哭的,心中对他藏着万分不耐,却还是碍着身份忍气吞声道:“这天也不早了,小公爷要不先回吧,小姐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薛越泽慌了神:“不是你现在赶我走也无济于事啊。”
墨竹是林衡的丫鬟,又不是他薛越泽的丫鬟,自然懒得跟他过多解释,伸着脖子扬声道:“来人呐,送小公爷离开。”
林衡闭嘴后,墨竹就是这里最大的,大家自然听她的话,二话不说将强行架着薛越泽往外走。
“不是,你别赶我啊……”
薛越泽离开后,墨竹还想再劝,却被林衡给赶走了。
既然悲伤无法诉诸于口,那不如独自沉浸其中,也好过情绪不稳之时会将泄露出去。
没过多久,整个西堂便只剩林衡一人,低低的呜咽声环伺在院周,映衬着周围的雪景,显得越发孤寂。
墨竹出了屋门后,立即将知道此事的众人挨个敲打了一番,贴身大丫鬟的气质展露无遗。
无论怎么说,大小姐跟人打牌打输了便哭这事怎么说也不光彩。
众人也知晓现在府里谁说的算,因此除了林秉言这个当家人以外也无人敢去多嘴。
林秉言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不仅什么都没说,反而还有些哑然失笑。
对他来说,女儿家都是水做的,遇到屁大点小事就哭也是正常。
“你说什么?林大姑娘跟薛家小公爷打牌打哭了?”程铭一言难尽道。
面前的便衣锦衣卫也有些忍俊不禁,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轻易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也不止,两人轮流哭,本来是小公爷先哭的,后面换成大姑娘了。”
程铭:……
都有出息。
此人是负责监视尚书府的一名暗探。
因此这次前来禀报并不是为了林衡,而是为了林秉言。
自二皇子叛国案发生后,朝中一度动荡不安,六部加起来一共空出了不少位子,引得朝臣心思浮动,纷纷开始拉帮结派。
林秉言身为兵部尚书,自然在众人的拉拢之内。
她如今回镇抚司禀报的便是兵部的接任人选,以及林秉言贪污受贿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