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螺旋桨般的尾巴越摇越慢,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失落,两只眼睛湿漉漉,里面含着秋水,又像藏着忧愁。
林衡手有些痒痒,于是伸手覆在它脑门上撸了撸。
“手感不错。”她心想。
原本有些垂头丧气的狗子在那一刻眼神陡然一亮。
它没有再摇尾巴,而是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掌心。
林衡撸着它的狗头,漫不经心道:“娘娘不是说随你处理吗?那干嘛不送给别人。”
“我怕别人对它不好。”
林衡挑挑眉:“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对它好?”
薛越泽有些支支吾吾:“你对它不好,这不还有我嘛。”
“几个意思?”林衡眯起眼睛。
薛越泽汗毛一竖,声音都结巴起来。
“也不是什么意思,就是,你养了我不还是可以来看它嘛。”
好家伙,你这是既要又要啊。
林衡狗也不撸了,直接翻脸走人。
“别走啊,”薛越泽也是不要脸了,死乞白赖地抓着她的袖袍不放。
林衡拼命挣扎,奈何力气不够,怎样都挣脱不开,她声音微冷:“你别想了,我是不可能给别人白白养孩子的。”
“没白养,我给钱的,我给你钱成不?”
“谁缺你那三瓜两枣,我自己没有吗?”
真要论起来,谁更有钱还不一定呢。
毕竟蒋家的钱全都在她手上,不像他,后天跟着一排的弟弟妹妹。
“那你想要怎么样吧。”
好家伙,他还委屈上了。
“甘蔗没有两头甜的说法,你如果要送给我养,那就立个契约,以后也不能要回去。”
“但你是是寄养,那就免谈,没得我劳心劳力结果你中途反悔将它要回去的道理。”
“我怎么可能要回去?我就不是这样的人!”薛越泽不假思索道。
林衡下巴微抬,眼神微觑,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谎言。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他声音越来越虚:“我不就是想经常来看它嘛。”
“没人不给你看,但你要搞清送养跟寄养的区别。”林衡警告道。
薛越泽有些泄气,但怕人反悔,于是立马打蛇上棍道:“那我给你立个契约行吧。”
在两人拉扯的过程中,狗子自始至终都乖乖地矗立在一旁,它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成为它的归宿,但它知道,它没有发言权。
因此哪怕这场交接可能关系到它的未来,它也只能像个局外人般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话分两头,余砚自从去到莲华寺后,便立即将身体的主动权还给了李楠。
原主还在,这种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不该由她来享。
李楠一见面便扑到太后怀中泣不成声。
这短短两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从失足落水到失去身体再到与父决裂,这桩桩件件加起来简直比她前半辈子来得都要刺激。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短暂的哭泣过后,祖孙俩开始唠家常。
在说到那日京城发生的事情时,李楠和余砚都紧张地以为太后会训她们。
可是没有,她只是很平和地说了一句:“能得你如此相帮的人,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去。”
没有责怪,没有谩骂。
短短的一句话里藏着她所有的包容与理解。
她是太后,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此时此刻,她只是李楠的祖母,一个不掺杂任何利益,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祖母。
李楠再次痛哭出声。
这里不是京城,她不需要忍耐,不需要无私。
她可以肆意放出自己心中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再也不必委曲求全。
余砚如同一个局外人般默默看着两人的真情流露。
她想她的爷爷奶奶了。
余砚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便离婚了,后来两人各自组成家庭,所以她从小是由爷爷奶奶养大的。
不过她并没有多么难过,因为爷爷奶奶对她的爱并不比其他人来的少。
况且在这里,她遇到了能与自己相伴一生的挚友。
两位老人是在她初中时相继去世的,那个时候他们便约定好了,他们死他们的,她活她自己的,谁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