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与大瑶生活在一起,深知大瑶平时最喜欢做的就是戴上不同的人皮面具装扮成不同的人然后去不同的地方干一些让人不能理解的事。
有时是力大无比的强壮猎户,有时是落魄却高深莫测的剑客,有时又是妻离子散的赌鬼……她记得九岁那年她被他连哄带骗的带去了一座民风彪悍的城镇,他让她穿的又脏又花,然后叫她掰着腿假扮一个残疾的的女童,而他自己贴着胡子佝偻着身子跪在地上凄惨哭喊:
“我的命真苦啊,三十岁没了妻子,好不容易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成了家,本以为日子会越过越好,可没想到九年前儿子儿媳双双遇难惨死,只留下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孙女与我老头子相依为命,咳、咳、咳咳咳咳……我老头子的命真苦啊呜呜呜呜呜,眼看着孙孙慢慢长大,三年前我家那里却遇上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旱灾,太干了呀,土地上一粒庄稼都长不出来,好多人都被饿死了,也喝不上水,呜呜呜呜呜呜,为了活命我只能带着我家孙孙逃荒,一路上都是尸体啊,太惨了,老头子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死人。咳咳、咳咳咳咳,命,都是命呐,上天存心不想让我老头子活了啊,眼看着就快到了这里,没想到在城外的山林里还遇到了天杀的盗贼,他们抢了我们爷孙俩的东西,还打断了我的手臂与我孙孙的左腿,该死的盗贼啊,为什么我的命如此的苦?为什么上天如此的不公?!”
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下来,此情此景,围观众人无不动情,他们纷纷红着眼眶把手中的钱投到两人面前的破碗里。
眼看着大瑶越说越过分,小刺终于忍无可忍,随后一下站起身来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转身离去。
随即身后就立马传来了众人的咒骂与大瑶的惨叫声。
“该死的,这是个江湖骗子!”
“居然敢骗我们!”
“扁他!”
“扁他!”
“哎哟!哎哟!各位大哥大姐下手轻点!我真没骗你们呀,我也不知我那孙孙的脚怎么突然一下就好了。”
“还敢胡说八道!”
“快扁他!”
“哎呀!哎呦!轻点,轻点啊!”
“扁得他以后不敢再骗人!”
“小弟不敢了,别打了,别打了,哎呦,哎呦……”
待到日落西山,她躺在房顶上,大瑶这才鼻青脸肿的提着一壶酒和一包还冒着热气的窑鸡走来。
“你这小丫头心可真狠。”
他一边说着,一边掰着鸡腿递给小刺。
“你为何骗人。”
大瑶咬着鸡翅膀,语气含糊不清。
“我又没骗他们多少钱,那几文钱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
夕阳照在两人身上。
小刺起身,眸中盛满金色余辉。
“不。”
给他们钱的人中有些面黄肌瘦,身上还穿着缝缝补补了好几次的破麻衣。
大瑶扯下鸡头啃了起来。
“我这是第一次。”
他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酒。
“我也是第一次骗人钱,而且你也看到了,我没骗到不是。”
小刺没开口说话,大瑶刚刚递给她的鸡腿依旧被她紧紧握在手心里。
“我以后要骗也只骗那些奸商恶人的钱,我把他们骗得破产。”
鸡头马上见了骨头,大瑶催促着小刺。
“快吃吧,哎呦,你这小丫头片子真不会享受,这可是窑鸡啊,平常哪能吃得到?快趁热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你可别糟蹋。”
小刺眨巴眼睛。
“反正你皮糙肉厚的,狼老大都伤不了你,被打一顿也不碍事。”
“哎呀。”大瑶一听就立马不乐意了,“没良心的小东西,鸡腿还我。”
小刺闻言立马就把鸡腿一口塞进嘴里。
“你可别噎到了啊,噎到了也不准喝我的酒,自己喝你的水,这酒可贵着呢,我可舍不得让你喝。”
……
大瑶每次选戴的人皮面具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普通,普通到没过两天基本上就会让人忘记了他的样子。他在人们的脑海中慢慢模糊,模糊到最后没有人记得有这么个他出现过。
所以在刚开始小桃说的时候小刺也只是觉得那神医的行事风格和故弄玄虚的那一套像极了大瑶,心中虽出现直觉但也不敢保证。待到小桃说完那个人的样貌之后她才敢确定那人百分百就是他。
大瑶在小刺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