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们想的那样,他们问我们要不要卖人,一个人一壶水加一袋小米。”
平伯简单的说了那两个人的来意后,神色依旧不能放松下来。
他活了快五十年了,见过的事情很多,阅历多起来很容易出现一种对危险的直觉。
“这零陵郡只怕要出大乱子了。”
平伯叹了口气,忍不住在心底埋怨起那些贪官污吏起来,这是不让他们有活路啊。
听着平伯的话大家都沉默了,平安到达零陵郡的喜悦散了一大半儿,对未来的迷茫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刘娘子还不由的放眼张望过去,只见灾民群中年轻女人要少上不少,怕是已经有人将自己的妻子女儿去换了粮食和水。
天灾之下人命太过轻贱,一壶水+一小袋小米=一个年轻女人。天平的一端太过重,另一端又太过轻,却诡异的平衡起来了。
“那怎么办……”
“放心,乱不起来的。”
月羲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摸了摸怀中藏着的令牌,心里想的是那个才见了两面的男人,她看人一向很准,那人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做为赈灾的钦差,他能于乱民手中对她出手相助,赠她食物与水,应当不会是那种视人命如草芥之人。
“小羲说的也是我想的,乱不起来的。”
刘娘子的语气比月羲还要笃定,似乎有种不知名的信念支撑着她如此相信。
“应该还是会出一点乱子的,但很快就会平定下来,我们离郡门远点儿,到时候不参与进去就好了。”
月羲因为刘娘子的这话不由的将视线投向她,心中开始怀疑起来。
刘娘子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人吗?
她不仅识字,还懂得诗书,又知道大元幅员,还通晓时局政务。
书香世家的名门贵女也不过如此了吧。
但刘娘子即然不说她的过往,月羲也不会去追问,只是将其放在心底。
月羲一行人到达零陵郡处的时候正是早上,他们本以为能排队进城等待落户的,想着来早一点儿早点进去。
但没有想到被拦在外面,又被人拉着忽悠了一通,此时日头已经烈了起来。
因为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进城,大家开始学着那些来得早的一样搭起了简易的棚子,不说能得到一些隐私,挡下正午的太阳也是好的。
躲在单独的棚子里摄入食物恢复体力后,月羲开始思索起身份证明这件事。
她在途中从一个尸体身上搜到了两份纸质文书,一直都带在身上。
两份文书一份是放在户主身上,叫做户籍,用于举家迁徙之类的事,里面一整张纸记下了整个家庭的人口详情。
只是这个朝代如无数个封建社会一样,对女人和孩子很不友好。
因为户籍上面主要记载的都是成年男丁的详细信息,妻子,女儿,儿媳都只是简单的几字概括。
如她手上的这份就写着:“于永宁四年娶妻钱氏,得一子三女。子名费承业生于永宁八年,于太羲十年娶妻张氏,得一女。”
在户籍上女子出现的只有姓氏与年龄。
而另一份文书则是个人的丁籍,听这名字就知道对女性更不久好了,因为这一份文书只有男子有。
月羲郁闷着大元带着偏见的户籍制度,却同时庆幸于大元有着如此松疏又带着偏见的户籍制度,能够让她更轻易的捏造出自己的身份来。
“小羲?我可以进来吗?我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虽然草棚破败不堪但刘娘子还是守礼的询问了月羲,得到了月羲的允许后才进来。
月羲没有发出声响就是默认她可以进来,这是她们一个多月的相处下得到的默契。
“你身上应该没有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吧,我来是想……这是谁的户籍和丁籍?”
月羲并没有避着刘娘子所以没有收起两份文书,故而刘娘子一进来就发现了。
“正如你说的我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我从灾民堆里捡的,想研究一下。”
月羲在地上写道,待刘娘子看完后又擦掉重新写到,“你来找我也是因为这个?”
“是的,大元的户籍制度说松也松,说严也严,因为在官府查看时无法证明自己身份的人轻则会被打入奴籍,重则会被按奸细的罪名处死。
而且这两年朝廷越发重视起了户籍制度,早已经从长安那边开始启用新的制度了,最新证明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