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暖那坚定的目光让江云淮一时出了神,许久,江云淮移开目光,身后的疼痛袭来,一不注意他差一点要掉下去,还好他及时反应过来。
柳知暖这时才察觉到江云淮似乎有些不对劲,柳知暖赶忙跑过去,担忧的问:“江云淮,”柳知暖下意识扶住江云淮手臂。
江云淮想挣脱,但柳知暖已经不是昔日江云淮可以随意挑逗的小姑娘,这些日子她修为飞展,进步很大,当然,江云淮要是实在想反抗也不是不行。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江云淮穿着一袭黑衣,柳知暖摸向他后背,湿淋淋的鲜血粘在她手上,那样浓重的鲜血,很明显,江云淮不仅仅受伤了,而且很重。在这一刻,柳知暖心里的怒火已然消失殆尽,被担心江云淮所取代。
江云淮甩开柳知暖,柳知暖是消火了,江云淮不是,他心中燃烧着弥天大火,“我用不着你管。”
江云淮那一下特别用力,柳知暖又没有准备,反应不及,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柳知暖也来火了,柳知暖一下子抱住江云淮,软的不行,来硬的。
“你干什么,有毛病吧,”江云淮爆粗口。
“带你去上药,”柳知暖也吼出来。
江云淮半推半就的被柳知暖半抱着回到竹屋,一回去,柳知暖开始解江云淮衣带,江云淮拦住,“一个姑娘家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样解男子衣服,你不害羞的吗?”
“不害羞,反正……”,柳知暖仰着头,一时语塞,不过很快她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你都已经看过我了,我看你也不过分,这叫礼尚往来。”
江云淮第一次理解这个词语,礼尚往来,是这样用的。
刚才是柳知暖太生气了,没有反应过来,江云淮这个人就是这样子,脾气一上来压都压不住,脾气差的不行,很是幼稚。
柳知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云峰楼柳家并没有小姐,柳知暖这个名字想来是酿造的。
柳知暖耐心的给江云淮处理伤口,在这时候,江云淮好几次差一点蹦起来,柳知暖无声叹气。
擦完药,柳知暖想着要不要给江云淮换一件衣服,江云淮扭过头,只露出半边脸给柳知暖。
江云淮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换了,不换了。
柳知暖去做饭,做完饭也不叫江云淮,自己吃起来,柳知暖已经快要吃完半碗饭,江云淮才从房间垂头丧气的出来吃饭。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有饭食咀嚼的声音,说起来,柳知暖做饭还是江云淮教的。
江云淮会做的事情很多,会砍柴,会做饭,会洗衣服,他不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吗,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是柳知暖想象出来的,真实的江云淮,却不是那样。
吃完饭 ,柳知暖去洗碗,江云淮来到旁边,“柳知暖,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从今往后,你就是她,名字,我想的。”
说罢,江云淮逃跑似的离开这里,柳知暖眨巴眨巴眼睛,片刻,笑出来,江云淮这个人还真是别扭。
柳知南告诉世人,他收养了一个妹妹,在闭关修炼。
那之后,江云淮给柳知暖换了一张脸,一张很陌生的脸。柳知暖看着镜子中映出来的面容,她不是她了。她立在镜子前面,久久没有动。
家破人亡后的第一个生辰是江云淮帮柳知暖过的,那一天,柳知暖做什么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要是还在云峰楼,柳知暖的生辰是非常热闹的,她可以收到许许多多的生辰礼物,如今,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江云淮今天似乎有什么事情,一大早就下山了,柳知暖吃好晚饭都没有回来,柳知暖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子上。星星点点的微光穿破黑夜而来,渐渐的,那点点的光亮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江云淮从远处飞过来,落在屋外。
“萤火虫,”柳知暖麻利跳出窗外,许许多多的萤火虫围绕着柳知暖身边,“江云淮,这是你准备的吗?”
柳知暖站在那里笑,光亮照在她的脸庞上,让她的笑容更加明艳动人,江云淮不懂,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柳知暖这样的人。
经历了那样的一场杀戮,目睹至亲至爱全都死在面前,她心中并不是没有仇恨,却仍然可以秉持心中良善。这样的人,是江云淮最讨厌的,如今,好像,还好。
至少,没有先前那么抵触。
江云淮走近一些柳知暖,弯下腰,“小丫头,生辰快乐!”
柳知暖反驳:“为何叫我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