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宸掌管山门刑罚，若是放任这二人胡闹惊动山门，那事后他免不了又要去掌门那里报到，他咳了一下，看着二人道：“你们两个身为一殿首座，当着这些后辈的面，像什么样子。”

莫怀笙冷哼一声，不耐烦道：“还不是因为有人在此胡搅蛮缠。”

“好了好了，我此番前来是奉掌门之意。玉宸看静芸真人又欲发作，连忙打断道：“掌门收到消息，半月后洛云谷慕容辰将率门下弟子拜访，届时又正好赶上灵武大会。”

“哦？些许年不见，慕容和他师兄不守着洛云谷禁地，跑出来做什么？”莫怀笙疑道。

玉宸面色有些凝重，道：“听说前不久，洛云谷两个客卿长老在其领地内被魔教赤阳宗的人暗杀了。”

提及赤阳宗，两位首座也暂时放下了争执，唯有顾凡忽然抬起了头。

静芸真人抬起头正色道：“即使是追查此事，又怎么会追到我沧月山下？”

玉宸摇摇头，道：“不清楚，届时掌门师兄自会告知我等，不过赶上沧月山头等盛会，他们定会凑个热闹。”

玉宸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有些话他也不愿当着莫怀笙的面说，若没有一点线索，洛云谷怎会无缘无故朝沧月山而来。

“师妹，我们走吧。”见莫怀笙沉默不言，玉宸打了声招呼后，便和静芸真人化作流光，消失在远处。

待那二人走了片刻后，莫怀笙这才慢慢转过身来，目光扫过玉霄殿在场的一众弟子，微微摇头，叹气而去。

聂星河扶着顾凡，对着不知所措的几人道：“你们先回去吧。”

众玉霄弟子相视一眼默不作声，随即朝着各自的闭关之处飞去。

顾凡强忍体内伤势，微微开口道：“聂师兄，方才师傅.....”

“你是想问他为何突然发火是么？”聂星河顿了顿，似在回忆什么往事叹道：“因为静芸师叔提到了老大。”

“老大？大师兄？”顾凡一愣，每每提及此事，玉霄内诸位师兄便闪烁其词，他入山四年多来，还是第一次见聂星河主动说出其中缘由。

言罢，二人已经来到草屋前的林荫小道，时节已是深秋，一阵风漫卷而过，聂星河在一棵银杏旁停住了脚步，他看着四散的落叶，道：

“老大曾是师傅此生最得意的弟子，他天纵奇才，尽得师傅悉心教导，修为惊世无双，在那一代年轻弟子中，堪称沧月之首....

说到此处，聂星河面色忽然多了几分痛苦，道：“老大性格谦和，常以诛妖伏魔为己任，又待我等情同手足，短短数十年便声名鹊起，玉霄殿一时风光无二。

“那大师兄后来....”

“有一天，他忽然发了疯，毫无缘由的叛出师门，在杀害追查而来的执法弟子后，又引魔教攻打南荒正道之首无相宗，随后无相宗向沧月山讨要说法，魔教趁虚而入，最后竟演变成三方混战。”

“那无相宗也是和我们平起平坐的势力，只因身在南荒，名声不噪。便是自那时起，师傅独自担下了所有罪责，几位师叔认为师傅争强好胜，管教无方，有意孤立玉霄殿，乃至今日，未有好转。”

聂星河拍了拍顾凡的肩膀，叹道：“这件事一直憋在师傅心里，我们也不愿提及，小师弟你听听就好，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灵武大会。”

“对了，聂师兄，这剩下的时间，我想闭一闭关，明天早课师傅若问起，还请师兄帮忙说明。”

“无妨，那师弟就放心闭关吧，师傅那边我自会转告。”

待送走聂星河后，顾凡便匆匆回到了自己住处，可刚一坐下他的丹田便开始隐隐作痛，他方才所言，并不是真的要闭关，而是为了安抚体内紊乱的气息。

这赵休虽是出身修道世家，说到底也不过是地方小家族罢了，对于沧月山而言，这引气诀自然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单靠皓行灵诀，便能将这寒气驱除。

只是顾凡当初全靠吸取噬元菇的灵气，才使得修为达到初灵境，丹田本不稳固，加之妖元真气共存一体，这才着了赵休的道。

此刻三者在顾凡体内横冲乱撞，他的脑海里时而浮现出赵休的身影，时而浮现出莫怀笙斗法时的模样，任由他如何平复心境，终究不能完全清除那些杂念。

就这样，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顾凡从静坐中睁开双眼，心中颇有些烦躁，如今的他全凭一身妖元镇压着丹田的寒气，已是有走火入魔之征兆，两股气息相冲时，让他难以压制不时产生的暴躁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