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五年，老皇帝驾崩，顷刻间，全国上下乱成了一锅粥。大家逃跑的逃跑，奔走的奔走，却无一人摇旗呐喊，挺身而出。我以为的乱世，它终于乱了。

起因是唐行的造反，唐行与兵部尚书李大人统一了战线，与作为世子的云琛里应外合，一起覆了这皇权。一夜之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一律沦为阶下囚。

不久，唐行登基。老皇帝的人心，还真是散啊。

感叹归感叹，我还是很不可思议。原来，唐行与云琛，是一伙的。当日凌烟阁的造反，是他们联手策划的。

“世子殿下，您这一招瞒天过海，用的真是好啊。”我夜里翻墙，为见他一面，也为个真相。

“阿月，你的师父，是我的父亲。”云琛说。

我想，他已经做好了向我解释一切的准备。可我却没了听下去的勇气。兜兜转转了一圈，我的信仰只是从师父的遗愿变成了他儿子复仇的燃料。

原来如此。真是可笑……我以为他是我的月亮，没想到最后还是散成了一盘星星。

“我可以……原谅你吗？”我是真的生气，可这怒火是莫名产生的。我没有立场，无法去解释这是对的还是错的，只是在我自己看来不可理喻。

“阿月，这世道总是不公平的。老皇帝杀了我父亲，我要复仇。于这世间百姓看来，我带来了一场战乱，可于后来人呢，老皇帝暴虐无常，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解救他们。”云琛说的振振有词。

我竟无话反驳。他不过是在为他父亲报仇罢了，只不过是在为凌烟阁雪恨罢了，只不过是为黎民百姓脱离苦海罢了。

他没有错啊。

可尽管如此，凌烟阁其它成员无一幸存是真的，我没有做好阁主的本分也是真的。我放任唐行逃走是真的，离间太子殿下与皇帝也是真的。引起战乱后的流离失所是真的，无家可归也是真的。我不是没有心，我看得见。一时之间，我竟分不清我是个怎样的人。

亦正？亦邪？或许都不是。

“云琛，我在赎罪吗？为我自己。”我低下头，想起了当初将我护在身后的师傅。

“说不清吧，是是非非，都说不清的。”说着，他抱住了我。

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轻声请求道，“我能见见太子妃吗？”

他应允了。

【大理寺】

天牢之中，林书宛好生憔悴，但一如我初见她时的那般温柔。

“太子妃娘娘，好久不见。”我哑着声音，说道。

“好久不见。”林书宛的脸色略显憔悴。

我将一盒桃花酥置于桌上，有些感慨，“我这算不算是……成了罪人。”

“呵。”林书宛拿起一块桃花酥，“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太子殿下不是做皇帝的最好人选。殿下胸无大志，只想平凡度过此生，可惜他生于皇室，所幸如今，得偿所愿。”

我听着有些安慰，还是客气道，“你们的牢狱之灾，终究是我下了推手。”

“世上事本难以预料，不过兰宛……并不是我。”林书宛言。

我确是吃了一惊。

出于愧疚，我托云琛帮了我一个忙，以假死之计还言青许与林书宛自由之身。

至于云琛，他留在凌烟阁中，帮我处理阁中事宜。光复凌烟阁，是我俩，也是师父的毕生心愿。

多年后的一天，我在一家医馆前面，见到了言青许与林书宛，他们终究是选择相敬如宾地度过此生。

“兰姑娘最近过的，真是风声水起啊。”我闻声而去，是祁小将军。

“你也不赖。”我笑着，仔细看了看他身边的这位美人，“小兰宛，是你啊。”

“阿月姐姐当真聪明。”兰宛朝我莞尔一笑，然后向祁川看去，两人相视一笑。布了这么久的棋，最后的赢家，是那位传说中的白月光——兰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