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禾,是我的一位故友。”兰月的眼里泛起一丝悲伤,她原本,是不会向任何人诉说自己的闺中密友,唯卿禾是例外。
兰月将自己所知道的,大致都与卿禾说了一遍。只是一些细节,兰月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那日愿庄的火烧的很大很大,她的挚友困于烈火,灼烧而亡。
卿禾十分有耐心的听着,虽与之共情却不能感同身受,她只能轻轻拍着兰月的肩,以示安慰。
说来奇怪,记忆的缺失似乎抹去了前世众叛亲离的痛苦。卿禾听完了整个故事,内心多是怜悯与同情,仿佛是在听说别人的悲惨命运。明明是真真切切发生在她身上的,哪怕失去记忆,当真能将那些痛苦忘的干干净净?卿禾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心中缺了一块。
回到府中,卿禾倒是有些饿了,准备到厨房找些吃的。正好,沈凝亦在此处。卿禾刚要踏入厨房,突然心口处一阵疼痛,眼前一黑,失去知觉,顿时昏了过去。
【“阿禾,你去求求殿下吧。”乡亲们围堵在祁禾家门口。
"殿下在宫中无权无势,他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啊。”自荒年来,庄稼颗粒无收,可这赋税却十分繁重。祁禾无奈,殿下为愿庄付出的,已经很多了。
“阿禾,若你今后嫁入皇家,这赋税能不能……”李大花是愿庄出了名的“嚼舌根”,人前一副亲切大嫂的模样,人后与人叽叽喳喳,将他人的苦难当做笑话来讲。
"我......"祁禾从未想过嫁娶之事,她是极有自知之明的。她与隋九,又岂是门第的差别。
祈禾低垂着脑袋,她不敢看任何人,她怕自己会哭出声。她不能再拖累殿下,殿下已经承载了太多,她不希望他再因为她而遭遇更大的困境。
祁禾的沉默,让周边的村民都失去耐性。
"祁禾,我们供你长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吗?"张小芬生气道,心里暗暗骂了句“白眼狼”。
人人都在想着殿下可以为他们付出什么,可大抵无人记得隋九为他们做过什么。
一个自幼被关在冷宫之中的废子,从小受尽折辱,在黑暗中生长却仍向往光明。也许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总想给别人撑伞。
可祈禾,想为殿下撑伞。
殿下的一生,太苦了。
只因自己的娘亲为奴婢出身,便注定一辈子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他为百姓施以援手,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百姓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一个皇子,连向皇帝提出减免赋税的请求都不肯,说什么"爱民如子"。
隋九不止一次的在朝堂之上提出赋税的问题,只是老皇帝昏庸无能,几个哥哥也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不管隋九在雨中跪了多少个时辰,路过的宫人大臣也只当做没看见。
人人聚在了一处,说这隋九殿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不过是衣冠禽兽,装什么正人君子。
人言可畏。
隋九殿下清风霁月,自是听不进如此闲话的。可祈禾不行,她委屈啊。
这么好的殿下,为什么要受人非议,遭人诋毁。
祈禾低垂着脑袋,她不敢看任何人,她怕自己会哭出声。她不能再拖累殿下,殿下已经承载了太多,她不希望他再因为她而遭遇更大的困境。
那日的法师是当朝宠妃万贵嫔的舅舅,他来,便是抓住了隋九的软助。隋九再不受宠,这储君之位也还是有机会得到。所以,那法师一眼,便挑中了祈禾。
祈禾不想殿下受人牵制,那镣铐架旁的火,是她乞求一个村民放的。那村民,原是隋九派去保护祈禾的,放完火后便举刀自尽,以死谢罪。
"殿下,若有一日,我成了你的软助,你当如何?"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在,你就会好好的。"
可你要是不在了呢?祈禾心想,那就当殿下从未见过我吧。
要是有下辈子就好了。
下辈子,殿下不必过得如此苦,我也不必燃于烈火之中……好疼。
祁禾的心脏抽搐了几下,她的脸色惨白。她看着那火光,那么耀眼,那么刺目。
她的眼泪,流淌在衣襟上。
殿下,你会疼吗?】
一颗颗汗珠从卿禾的额头上留下,梦中烈焰焚烧的感觉真实无比,卿禾的手将床单抓的十分紧,时不时疼地摇头,大火迎面而来,她猛地睁开眼。
“丫头,你还好吗?”是沈凝。
也对,现在这个时辰,隋九大抵还在酒楼忙活。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