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赫连栩停顿住，看了沈容容一眼，害怕沈容容不愿意听他说这些。

哪知道，一回头就对上沈容容水汪汪的眼睛，吓了他一跳。

“喂，挨揍的是我，你哭什么？”

“好可怜呜呜呜。虽然我小时候，就被扔到了河里，但是从来没有挨过打。”

沈容容说着，吸了吸鼻子。她是真心觉得赫连栩可怜，那么小的孩子，要被自己的家人漠视，还被兄弟姐妹欺负，该是多么的伤心啊。

赫连栩愣了一瞬，神思有些恍惚。

他怎么觉得，扔河里更严重一些。他虽然挨打，但那些人也不至于将他给打死。但是沈容容不一样，扔河里要不是运气好被沈天穹捡到，还被认定为圣女的话，可能就已经没命了。

沈容容见赫连栩这么温柔又同情地看着她，抬手抹了把眼泪。

“赫连栩，我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说完，她又吸了吸鼻子，似乎是闻到了香味，脑袋嗖地一下就探了过来。

“快点做菜，好香好香！”

赫连栩：……

沈容容就是这么对他好的吗？

见到赫连栩手头上继续忙活，沈容容这才想起刚才的话题。

“然后呢？”

赫连栩反应了一会，才明白沈容容的意思，无奈瞪了她一眼。

不过，这么一闹，刚才涌出来的那些失落情绪倒是没有了。

“后来，我被打得很惨。”

赫连栩说着，又瞪了沈容容一眼。

沈容容托着小脸，听得认真，不住地点头。

“还想知道后面的事情？”赫连栩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给一个奶娃娃讲这些阴暗的事情，会不会不太好。

“嗯嗯。”

“后来，老御厨被我连累……沈容容。”

这还是赫连栩第一次喊她的完整名字，沈容容都愣住了。

“啊？”

“啊什么啊，笨蛋！”

赫连栩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转身继续炒菜。

“你怎么了嘛？”沈容容觉得，赫连栩很是莫名其妙。

“喂，赫连栩？”

“赫连栩？”

“赫连栩！”

“闭嘴，菜都糊了。”

“哦。”

赫连栩：……

果然，沈容容眼里，吃胜过一切。

“你还没有告诉我老御厨怎么了。你是因为连累了她，所以这么难过吗？”

等到赫连栩将一道菜出锅放到另外一个灶台温着的时候，沈容容突然出声。

赫连栩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地上。

“你说什么？”

“你很难过啊，虽然你不说，但我能感觉得到。”

赫连栩闻言，迅速垂下了眸子。

没错，他一反常态，的确是因为心里面很难受。

每次想到老御厨死去时候的模样，他都觉得有一张大手握住了他的心脏，狠狠地拧着。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宫中不受待见。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连累到其他人。

“老御厨因为我，死了。那些人，给她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她活活打死了。就在我面前，将我按在凳子上，强迫我看着。”

“容容，她……她本该好好地告老还乡。可是……都是因为我。从那时候开始，我一直觉得，我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第一次见到你，我觉得你很有趣，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也不讨厌我。但我那时候以为，是因为你年纪小，并不懂事。直到，你为了保护我，受伤。我很高兴……”

“终于有一个将我当成正常人，甚至是朋友看待的人了。可是，你却也因为我而受伤。我其实很想远离你的，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想再见见你，想每天都能看见你。所以，我借机请求皇上将我的住处迁到祈瑞宫旁边。”

这是第一次，沈容容这么手足无措。

“你别哭，我给你擦擦眼泪，以后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等我们长大了，我就陪你回去，给老御厨报仇！”

沈容容手忙脚乱地抬起胳膊给赫连栩擦眼泪。

赫连栩点了点头，旋即，一股莫名的味道涌入鼻腔。

“这是……抹布？”

“啊？我在旁边随便拿的。”

沈容容弯起眼睛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