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昀让军队在晋城修整了五日,之后迅速便向下一座城池开拔,期间楚星昀一直把虞晚月带在自己身边,同寝同食。
晋城被攻破,除了一些走不了的伤兵归降,其他精锐都被那几位将军带着退到了晋城后的禹关,早在第一时间就紧张地加固城防,严阵以待。
楚星昀坐镇军帐主位,观看前锋送回的情报,一身玄青色的锦袍气势凛然,虞晚月则仍是穿着淡绛色的侍女装陪侍左右,她磨着墨,思绪却并不在此。
楚星昀又将军报翻过一页,伸手按住了虞晚月磨墨的手,“在想什么?”
虞晚月这才收回思绪,看向眼前的砚台,里头的墨明显是磨过了头,她定了定神,看向目光未从军报上移开的楚星昀,“我父兄到底在哪儿?”
楚星昀没有什么反应,虞晚月有些急切,“你明明说了我叫你高兴,你便带我去见我父兄的。”
“这几日你跟在本王身边,手脚笨惰,本王不甚高兴。”
“你耍我?”
楚星昀勾着唇角,“你若觉得本王骗你,大可现在就走,外面无人会拦你。”
“我在这里看了你许多军报,你就不怕我......”
楚星昀似是忍俊不禁,笑出了声,“那你说若我跟夔王谈条件,叫他牺牲虞家换我退兵,他会不会同我交换?”
虞晚月顿时哑了火,她明白,以夔王的性格,一定会同意的,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江山更重要。
见虞晚月的神色变得沮丧,楚星昀叹了口气,将军报收起来,起身。
“走吧。”
虞晚月有些惊奇的仰头看向楚星昀,楚星昀逆着光,看不清楚神色,但是眉眼是舒展的,带这些无可奈何的宠溺,帐外照进来的阳光为他镀上耀眼的金边,迷了虞晚月的眼。
“你若不想见就算了。”楚星昀似乎有些不耐烦虞晚月的愣神。
虞晚月急忙起身跟上,“想见。”
楚星昀去马棚牵了匹马,虞晚月也伸手要解另一匹马的马栓时却被楚星昀制止,他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朝虞晚月伸出手,虞晚月纵然不解,但为了与父兄相见还是顺从的拉住他的手,上马坐在了他怀中。
楚星昀从宽袖中掏出了一方素帕,用它蒙上了虞晚月的眼睛,虞晚月的眼前忽然陷入黑暗,有些不安的绷紧了身子,楚星昀在她脑后系好手帕,还出言安抚,“不必紧张,本王自不会害你,只是怕你知道了地方把人带走,本王就得不偿失了。”
虞晚月点点头表示理解,楚星昀立刻掌马疾驰,虞晚月仅能隐隐感觉出走的是晋城方向,也就是说,虞家父子还在晋城中,只是再细致些的位置她便觉察不出来了。
其实习武之人对方向的感觉都十分敏锐,若是熟悉的地方即使是被蒙着眼,她依然能清楚的辨别出方位,可惜晋城驻扎的日子,她日日都在军营殚精竭虑,对于晋城内错综复杂的街道并不熟悉。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停下,楚星昀翻身下了马,她试探着去解眼上的素帕,楚星昀没有制止,她才敢拿下来,此时他们正在一处院落的后院马棚旁边,有个小厮从楚星昀手里接下了马缰。
虞晚月很快适应了光线,敏捷的翻身下马,将素帕递给楚星昀,楚星昀看了她一眼,抬手接过,又塞回袖子里。
她跟着楚星昀在院里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偏房,房屋的门窗都紧闭着,挂了锁,门口站了两个守卫,屋子里没一点声响。
见楚星昀来,两个守卫纷纷行礼,“开门。”
守卫立刻从腰间拿下钥匙,打开了房门,楚星昀带着虞晚月推门进去,屋里的两个人头也没抬,“送的东西放门口便是,不要进来。”
屋里有一张极为宽大的床榻,睡下三人不成问题,而虞峰和虞昊各自靠着床榻一角闭目坐着,两人脸上都冒出了细密的胡茬,显得有些狼狈。
虞晚月终于得见父兄,觉得心中酸涩非常,就连发出的声音,也十分嘶哑,“爹,大哥。”
听到虞晚月的声音,虞峰和虞昊才睁开眼,虞峰激动的起身,还险些被脚上的镣铐绊倒,幸亏虞昊及时扶住了他,虞晚月也急忙跑到他身边,扶着他坐下。
“爹,您慢点。”
“月儿。”虞峰紧紧握着虞晚月的手,他上下打量了虞晚月一圈,见她身上的着装,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儿?你这,你这衣服......”
虞晚月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楚星昀,虞峰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